“唉,又要挨揍了,想我两辈子加起来也30多岁的人,还要被父母拎耳朵打屁股,悲催啊!”
村口,一个背着篓筐身着麻布短衫的少年,一边耷拉着肩膀一边嘟囔道。
少年抬起头看了看渐黑的天色以及村庄里缓缓飘起的炊烟,只能迈着不情愿的步伐,向着村尾的家中走去。
走到院门前,发现门扉半掩,父母明显是给他留了门,少年大喊一声:“爹!娘!我回来啦!”喊罢,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听到院门口的动静,主屋和旁边的厨房里同时有了反应,先是厨房,一名温婉清秀的女子探出了头。
“乾儿,回来啦,先回屋去等上一会儿,晚饭马上就好了。”
这是邵乾这一世的母亲,柳蔷,一个娴熟温柔、荆钗布裙的妇道人家,让上一世在福利院长大的邵乾,总是难以抑制心中的孺慕之情。
心底的一丝暖意刚刚升起,身前一阵恶风袭来,邵乾暗道一声“要遭”,连忙举起双手准备护住脑袋,但是还是没来得及,就吃了一记弹指神通。
瞬间,一股疼痛从额头上传来。
“哎呦喂,娘,救命啊。”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出发前说好紧跟着队伍,进了山,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一个高大魁梧、面色黝黑的大汉像宝塔一般立在了邵乾面前。
这是邵威,邵乾的父亲,在村子里是有名的猎户,能开强弓,曾因搏杀了一只吊睛白额虎而闻名乡里。
平日里也都是邵威每天清晨带着村民进山,包括那些樵夫、猎户以及进山采草药的人,屡次护得村民脱线,村民见着他,都会敬重一声“邵大哥”。
毕竟靠山吃山,邵家村背靠这马陵山,附近耕地稀少,大部分村民都要靠着这座小山养活。
邵乾今年刚满12岁,刚刚满足村子里进山的要求,毕竟农村的孩子早当家,也在两三个月前随着父亲开始进山干活。
但由于年轻力薄,现在也只能够随着村里的采药人,先干起了采药的活,当然到了私塾开课时还是要去上启蒙课的。
没听错,村子里开了私塾,和新郑县下的大部分村庄不重视识文写字不一样,很早前村民们集体攒了五两雪花银,特地从二十里外的新郑县城请来了一名老童生,当私塾先生。
但毕竟先生年事已高,每次去载先生的牛车又比较颠簸,所以先生也只是每隔个三五天才会来村子里上几堂启蒙课。
所以平日里,村子里的垂髫都是在闲耍,到了干活年龄的少年,也都早早的负担起了家中的活计。
“爹,你听我说,我这次看到了一只兔子,然后我。。。”邵乾一边摸着被父亲弹得起了包的额头,一边试图解释自己半路离队的原因。
可以这个伎俩早就用过好多次,让心性耿直的老邵也听不下去了:“好了好了,你小子收起你那满嘴胡话,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山里有多危险,你。。。”
这个时候干完手里事情的柳蔷,终于走出了厨房,快步走到了邵乾的面前,一把把邵乾搂在了怀里,摸了摸那微微泛红的小鼓包,朝着老邵就是一顿埋怨。
“你这混人,乾儿还小,贪玩了一点又怎么了,你怎么还下得去这么重的手。”
“妇道人家懂什么,虽然是伏连山脉的外围,但万一遇上个深山里跑出个大虫,就这小子几两肉,还不够大虫塞牙缝。”
见到自家婆娘还这么护犊子,邵威就气不打一出来,也就说了些气话。
“呸呸呸,乌鸦嘴,你胡说什么呢?算了,乾儿,我们不理他,在外面也一天了,想来是饿了吧,去吃晚饭吧。”
柳蔷朝着老邵就是一道白眼,拉着邵乾就往屋里走去。
邵威自知话说的有些重,也就呐呐不语,一脸郁闷的跟着一起回了屋。
一只脚才刚踏入门檐,屋里就传来妻子的喊话:“先别进,去吧厨房里的晚饭拿过来。”
老邵的面子有点挂不住了,但还是愤愤的转了身,无怪乎村子里有七尺大汉邵威是个惧内的传言。
每次村子里的人打趣他的时候,老邵总是尴尬的回应:“你们懂什么,我这是疼媳妇儿。”
但每次都引起一阵阵大笑。
进了屋,就听到一阵咿呀咿呀的声音从里室传来,这是邵乾的弟弟邵坤,还不满3岁,由于家里房间不多,断了奶的小家伙被老邵安排和邵乾一起睡。
好几个晚上,邵乾不是被小家伙爬来爬去吵醒,就是被尿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