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此战要进可攻住可守,除了我部之外,你们都不堪用!”
众将在短暂沉默之后,纷纷嚷了起来。
戚虎哈的一笑:“你们这些贼厮鸟,听得最多三日就不怕了?”
“嘿嘿,不瞒都护,方才我心里盘算了一下,五天是极限,只要不超过五天,我便敢接此任务,但超过五天除了都护你老人家亲自出动,我可是想不到还有谁能守得住,哪怕俞都护来都未必能守住!”
“陛下来守得住,陛下之外,也只有戚都护”
一片谀辞如潮,戚虎脸上虽笑,心里却是很明白,这些人口中的话不能太过当真。
哪怕是在赵和部下,这些将领们打仗确实都是好手,但他们口中的话,也不能尽信,都是些能骗则骗能诈则诈的贼厮鸟,真完全信了他们,迟早会被他们坑。
不过只要这些人正事上不坑,其余地方的小节,戚虎并不是十分在意。
“那我就点人了”戚虎道。
他目光在众人面上一一扫过,被他看到的人都挺起胸膛,仿佛是显示自己更厉害些。不过戚虎最后还是将目光停在了贺拔十一面上。
“贺拔,我一个月内,让你三次升迁,使你从一区区城中副尉,升至如今的杂号将军,许多人都不服气,我知道你这些时日受了不少冷言冷语,甚至有人说你不过是一介胡虏,只可为杂胡将军而不可为杂号将军”
戚虎说到此处,贺拔十一脸色涨得通红,他升迁得越快,背后议论甚至当面贬低他的声音就越多,他自己如何不晓得此事!虽然以他此前的军功,一月之内连升三次只能算是破格而不能算滥赏,但还是有许多人不服气。
“我虽是胡人,但我心在大秦!陛下说过,秦胡之分,不在血脉,而在此处!”他指着自己的心口道:“心为大秦者,虽胡种亦是秦人,心背大秦者,虽秦人亦是寇仇!”
知道此人没有什么规矩,所以戚虎虽然被他打断了也不生气,而是笑了一笑,待他说完之后便道:“你说的不错,但你心在不在大唐,只靠嘴上说却是显露不出来,平日里做的也未必是真,总有那么些人会以此为由挑你的刺所以今日,我将此重任交至你手,你可自去挑选兵马八千,今后这段时间直至战事中途,你们都不必出战,只需饱养体力精神,以待关键之时!”
贺拔十一拔出短刀,直接豁开了自己的脸,以血涂在短刀之上:“请都护放心!”
他说完之后,环视了一眼室内诸将,然后哼了一声便告退而去。出得门时,他还听到屋里有同僚笑着道:“这胡儿气大,是好男儿!”
他又在心中哼了一声,说话的那同僚平日里正是贬他比较多的,他是不是好男儿,根本不需要此人来评判。
不过挑选人手对他来说却是一个问题。
他一月之内连升三级,自己的亲卫却仍然是当初在郁成城当副尉时的那点人手,满打满算也不过百余人。与戚虎身边其余诸将相比,他的嫡系部队不多,虽然戚虎让他去挑选人马,他相信凡他挑中的人马,哪怕其主将不舍,也会乖乖交与他,但这些原本不是他部下之人,到了战时会不会不打折扣地服从他的命令?
无论是以他以往的功绩还是声望,恐怕都做不到这点。
若这些部下不服从他,哪怕再是精锐,他挑来也没有什么用处。
想明白这一点,贺拔十一心中便有了主意,他骑上马,在亲卫迎上来时道:“去城北!”
城北有两处军营,其中一座是秦军精锐,而另一座则是投效秦军的诸胡羌戎。这些胡人来自不同的部族,平日里若不是秦军约束得紧,只怕早就乱成一团。贺拔十一直接放弃了秦军精锐,而是来到胡营之中,举将戚虎的军令,将胡营诸将召集过来。
留在营中的都是些中低级将官甚至与其说是将官,倒不如说是些胡人当中颇有声名的勇士,他们聚在一起便是吵吵嚷嚷,贺拔十一的亲兵拿鞭子抽了数人,这才安静下来。
“诸位,从今日起,你们随我了。”贺拔十一眼中凶芒闪动:“我不想听到不字,谁若敢对我说不,立刻就送去给火妖当牛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