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就停在棒球帽的眼皮子上,甚至都能闻到陆长生手上的沾染着的碘酒味道,此时棒球帽背脊上一片冷汗。
唐老显然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但是依旧难免伤心,背影在夜幕下变得更加佝偻。
按照武林规矩,只要是来访的武林朋友,要管吃管住,临走还需要送路费。陆长生用手机给这两人叫了个网约车,唐老在一旁扶着棒球帽。
陆长生此时走了过来对唐老点点头,看了一眼棒球帽就笑了。说道:“你练得是挨打拳啊。”
棒球帽抬头望着陆长生,眼里满是倔强道:“我学的是形意拳。”
“学。很容易的,一学就会,能练下去的就难了,你能一直练下去?”
“我能。”
陆长生看着此时在一旁身形佝偻的唐老,叹了口气道:“刚才把你“钉”在地上的,就是形意拳的劈掌劲。我教你,两个月后你再来打给我看,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过时不候。”
棒球帽此时依旧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旁的唐老已经浑身颤抖。对着陆长生跪倒在地,口中泣不成声道:“我替老爷和四位少爷,谢过五少爷了。”
陆长生知道唐老的脾气,一辈子都守着那点封建规矩,也不去搀扶他。将发抖的双手藏在身后,说道:“也就只剩下两个月了。”
“形意拳,拳打卧牛之地,有个地方挪步就能练。宗旨是保家卫国,不是招摇生事,劈拳练息,先去病再强身养气。不准在人多的地方练习,不准占别人的地方,有人生事,不准动手比武,学会以理服人,留着时间练武,不要卷入是非当中。”陆长生将以前老爷子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棒球帽听,然后说:“记住了吗?”
棒球帽点头说道:“记住了。”
“那你记好了,与人为善,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也就只能说说而已。要是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习武练拳先养三分恶气。”陆长生用手捂住嘴,边咳边对棒球帽说道:“你自己悟着吧,想通了再来见我。”
一老一小就在路口看着陆长生远去,棒球帽开口问道:“唐爷爷,他的形意拳是跟祖爷爷学的?他的拳在咱们沧州能排第几?”
唐老想起当年的那场赌斗,那时候站在擂上的五少爷,打得整个沧州无人敢再上台。叹了口气道:“五少爷是老爷的关门弟子,排在第五,本该是你的小师叔。既然五少爷教了你,你就好好练,两个月后我再带你来。”
离开两人的陆长生顺着路一直走,忽然间一条路上的路灯全都熄灭了,陆长生停在原地,眼睛适应了一下夜色。就在陆长生不远处,隐隐约约走出来一个人形,弓着背,看样子是个老人。
“大爷,广场舞在你背后那边。现在接孩子放学太晚了,赶着去菜市场买菜可又太早了,那你这是在……等人?”
听到了陆长生的话,这人缓缓抬起了头,双眼通红,眼眶满是血丝。脸上青筋肿胀,状若厉鬼,更让陆长生不解的是,这人的脸和刚分开的唐老一模一样。
头上的路灯劈里啪啦的乱炸,陆长生打开手机给自己和大爷合了个影。手机闪光灯亮起的一瞬间,是陆长生右脚发力冲向大爷的撞击声。
“咔”的一声脆响,谁的骨头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