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泣血指着那具尸体道:“你看他的脖子有很明显的剑伤,而这剑伤左右不对称,左窄又宽,这显然是被惊雷剑法所伤。”
李玉书道:“不错,看他的伤口是新伤,流出来的血还冒着热气,相信刚死没多久。前面一片雪地必然有留下的马蹄印子,我们沿着马蹄印走,没一会儿就能追上。”
撒合烈·达及挥了挥手中的马鞭大笑道:“那还等什么呢?驾!”说罢纵马而去,众人见状,也紧追过去。
又追了五里地,只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座破败的庙宇,那庙宇上空有炊烟,烟雾中弥漫着食物烧灼发出的香味。李玉书道:“这惊雷剑未免也太不小心了吧,在这里生火!就不怕追兵吗?”
撒合烈·达及道:“这样正好,大爷最近手痒,正好拿他来解解闷!”说罢纵马狂奔向那座庙宇。
众人想拦也是来不及了,上官泣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道:“真是拿他没办法,这下只怕会是打草惊蛇。”
萧残阳道:“多说无益,我们还是快跟上去吧,驾!”
……
这破旧的庙宇中摆放着一座挺大的佛像,供奉的是哪位佛祖、菩萨,此刻恐怕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因为这尊佛像的头消失不见了,这应该是很久之前就不见的,因为脖颈出已经布满了灰尘,破庙的屋顶漏了一个大洞,冷风止不住额额往里吹,所以庙里的人只好生火取暖。身子一暖免不了又产生饥饿感,所以又抓了只野兔烤食。
惊雷剑手中拿着一根木棍穿插着已经烤得差不多的野兔,兔肉很香,他自己,连同随行的弟子们都忍不住往肚里吞咽了口水。
其中一弟子赞到:“师傅不仅剑法绝伦,就连这厨艺也是天下一绝,光凭着这道烤兔肉就能羞得皇宫内的御厨无地自容了。”
又一头戴黑巾,脸生黑斑的弟子道:“这个还用你说吗?咱们师傅的厨艺自然是天下第一,谁都比不上的。”
惊雷剑摇了摇头道:“莫要在拍马屁,我又没有放什么佐料,只是随处抓了只兔子,就地烤吃,哪来的这些奉承话。”
第一名弟子道:“师傅厨艺不靠佐料,而是靠匠心,靠火候手法。”
惊雷剑虽知他这徒弟说的话是溜须拍马,但也忍不住一笑,随后便将兔腿撕下一边扔给他,那徒弟也不犹豫客气了,直接便放入嘴中大口嚼食。一边吃一边问道:“我有件事很奇怪,一直弄不明白,师父咱们为什么要急急忙忙出庄子啊?”
惊雷剑道:“好好吃你的肉吧,就算说出来你也不帮不上什么忙。”
那弟子道:“徒儿只是好奇嘛。难道是因为上官庄主不给师傅面子?”
惊雷剑摇了摇头道:“泣血山庄不是我们该在的地方。”
话刚说完,便听见一阵嘶鸣声,还有重重的马蹄声传来,众人连忙拿起兵器,防止生变。
突听“砰”的一声,木门已被撞烂,一匹骏马直冲进来,又一声响,将惊雷剑的一名弟子直接撞飞到那座佛像上,那弟子落在地上狂吐鲜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马又一脚踢了过来,将一名弟子又踢飞出去。薛有问来不及多想连忙拔剑劈马,一道剑光闪过,便削断了马头,鲜血狂喷了出来,散落了满地,一个大汉从马上飞了下来,虽然没有被剑气伤到,但衣服上却沾满了马血,此人自然就是女真第一高手撒合烈·达及了。
惊雷剑向后一撇,只见那两名弟子身子已经瘫软,并且已经七窍流血,看来是活不成了。他心中顿时怒气丛生,刚想出剑,撒合烈·达及已经径直朝他攻了过来。
薛有问大惊,连忙使出惊雷剑法中的一招电闪雷鸣刺向撒合烈·达及之腰间要害,将他逼退。
众弟子眼见师傅化解了危难,连忙上前相助一个个手持利剑,使出薛有问传授的本门剑法攻向撒合烈·达及。
撒合烈·达及身形晃动,左右躲闪,二十余柄长剑竟然未能损其分毫,众人顿觉此人武功实在是太高,自己和其相差太远,只好连忙狂攻,让其没有半点喘息机会。
但撒合烈·达及毕竟是女真第一高手,这些人自然是奈何不了他的,只见他在躲闪之时双手甩动,不知不觉间已经夺来了两柄长剑,达及左手一晃便有一名惊雷弟子臂膀被砍掉,右手一劈便有一名弟子大腿被削断,其势如同一头出笼猛虎。没一会儿地上已经有五六副断臂残肢。
薛有问见弟子受伤,直冲过去,一剑刺向撒合烈·达及心窝,想要一举将他击毙。撒合烈·达及双剑交叉便将这杀招挡住,却不想薛有问剑法奇高,剑身一颤,将撒合烈·达及手中双剑荡开,跌倒地上,眼见撒合烈·达及失了武器薛有问又一剑直刺过去,这一剑此方才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却没料到达及抄起双手向内合十,竟然将长剑夹住不能使其前进半分。
薛有问弟子见此,连忙举剑朝他身上刺去。眼见性命危在旦夕,撒合烈·达及突然放手下蹲,薛有问手中长剑竟然没有收住,直接刺进站在达及身后一名弟子的咽喉之中!
达及下蹲在地上,忙使旋风扫叶腿法,将身边围着的人,踢翻在地。
薛有问失手杀死一名弟子,心中自是悔恨,但眼下哪能顾及的了那么多,连忙拔出长剑,朝敌人左劈右砍,剑气将地面削出痕迹,达及卷曲身子,向后翻滚,就像一只团成球的穿山甲一般,身形虽然丑陋,但实则暗藏玄机,惊雷剑法虽然高妙,也没能伤到他。
此时萧残阳、上官泣血、李玉书已经站到了门前,见二人交手场景,不禁叫好。
李玉书道:“达及兄果然是一等一的高手,招数大巧若拙,暗藏诸多玄机,看样子薛有问是不敌了。”
萧残阳道:“那也未必,薛有问剑法也不弱,达及虽然招数甚秒,但却只在防守,而薛有问虽未能伤他,却一直处于主动进攻,还是占了些优势的。”
上官泣血大声道:“两位快些住手!”
他声音洪亮,二人听到便被他喝止住,薛有问停住了宝剑,望向上官泣血道:“这人杀了我几名弟子,我岂能善罢甘休。”
上官泣血道:“这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误会而已。”
“误会!我杀了你的人再跟你说是误会怎么样?!”
上官泣血面色严正道:“既然你那么说,我还到要问你,我派出去的探子为什么会死在惊雷剑法之下?”他一改之前彬彬有礼的公子气派,眉宇之中多了半分杀气。
薛有问嘴巴一撇,冷笑一声道:“他们鬼鬼祟祟的跟在我后面,我怎么知道不是贼人,动手杀之也属正常!”
上官泣血道:“薛兄不告而别,我只是让他送送您,略尽礼数而已,却不想兄弟竟然下此毒手!”
薛有问道:“只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上官泣血道:“个中缘由,请薛兄跟我们回庄再详谈。”
薛有问道:“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莫非还想强拦不成?”
上官泣血道:“既然薛兄不明事理,那就别怪在下动手了!”
薛有问笑了笑道:“好!我也要想见识一下你的泣血剑了。”
“好!”
话音一落,一道白光闪过,白光中之中又蕴藏些许红色光芒,泣血剑已然出鞘!
宝剑直刺薛有问,薛有问也抄起宝剑使出惊雷剑法之中的石破天惊,刺向上官泣血,要看两人便要同归于尽、贯穿胸膛之时,上官泣血身影变换,向左一掠,薛有问这一剑便刺了个空,虽然落空,但也避免了同归于尽的局面。
此时只听“唰唰”两声,薛有问两名弟子,捂胸倒地!原来上官泣血刚才那招并不是针对薛有问,而是他的两名弟子,这两名弟子在他左面,为了防止决斗之时他俩暗中偷袭,必须先将其解决,在场的众高手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虽然这种做法未免有些心狠手辣,但上官泣血剑法变化莫测,令人意想不到,三位高手也忍不住称赞道:“好剑法!”
众弟子见此场景,纷纷吓得后撤,生怕自己又被上官泣血盯上。
薛有问大吼一声,左脚踏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手中长剑晃动,剑光闪烁,犹如闪电一般快捷,径直刺向上官泣血咽喉。上官泣血长剑一挥,双剑相击,只听一声脆响,瓦片被震落些许。二人手腕晃动,互使杀招专攻对方要害之处,剑气横飞,有一名弟子想要上前相助,竟被剑气分尸十余断,众人见此更不敢上前了,纷纷退到墙壁边上紧贴着。
李玉书道:“这惊雷剑剑法也不错,竟然能和庄主对拆十余招。”
撒合烈·达及道:“是啊,方才和他交手的时候就觉得他剑法不低,看样子上官庄主一时之间也耐他不何。”
萧残阳却道:“未必,惊雷剑要败。”
“哦?何以见得。”
萧残阳没有答复,只见二人又拆了几招,薛有问突然向后飘去,站在那座无头佛像的颈部,随后又向前冲去,冲向上官泣血,上官泣血纵身一跃,只听砰的一声,二人已经落到地上,只不过上官泣血依然站立,而薛有问已经倒在了地上,鲜血浸湿了他的衣衫,他那柄惊雷剑也已经断成了两节。
撒合烈·达及没想到上官泣血能够一剑取胜,不禁赞叹道:“乖乖,这剑到底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薛有问手中也是一把少有的宝剑,竟然被它削断,这剑绝了!”他见二人初时半斤两,上官泣血能够突然胜出,凭的是这把神兵利器,泣血神剑。
但在萧残阳看来武器当然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上官泣血的武功本就比薛有问要高的多。
李玉书伸出手指探了探薛有问的鼻息道:“看样子他已经没命了。”
上官泣血叹了口气道:“本不想下杀手,但他刚才使的那招却是杀招,若我不将他杀了,就会死在他的剑下,可惜,可惜,他剑法极高却命丧于此。”说完朝着他的尸体鞠了三个躬。
正在他最后一次弯腰鞠躬的时候,薛有问突然暴起一掌拍向上官泣血,原来他先前并没有死,只是用闭气功屏住鼻息,待到上官泣血毫无防备的时候再猛下杀手。
这一掌力道十足,夹杂着一股劲风击向上官泣血的胸口。
但突然又在上官泣血胸前一寸处停止住了,不能再前进半分,薛有问表情变得很难看,整个脸都发紫,嘴里咯咯作响。
众人定睛一看,在他的咽喉插着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