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舟女士神色如常,波澜不惊地从架子上抽出一张洗脸巾擦干净手,径直走到沙发旁抱起她的宝贝女儿。
“宝宝,去洗澡了。”
方婉舟其实很温柔,她低声说话的时候,像弹奏的手风琴,每一个音符都悦耳。
不过谢景就听到了这一句。
马上,方婉舟女士就抱着谢景的妹妹进了卫生间,然后干脆利索的关上了门。
谢景觉得有点好笑。
方婉舟果然和他记忆中的样子分毫不差。
上一世,谢景为了讨方婉舟的欢心,拼了命的学习,他累死累活,捧着沉甸甸的a的金牌到方婉舟面前时,方婉舟连一个多的眼神都没给他。
亲妈还不如继父来的热情。
真的没必要,完全不值得。
谢景有机会重活一世,没兴趣重蹈覆辙,再拿热脸贴冷屁股。
谢景盯着磨砂的门板两秒钟,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了。
他和宁浩远约的细亚广场其实就是一个大型的购物广场,四面八方都被居民楼环绕,长期人满为患,巨大的人流量,催生了无数个乱七八糟的露天小吃摊。
因为在谢景和宁浩远家的中间,长期作为他们俩的碰头之地。
新城区绿化好,建筑空,晚风一吹,气温没下午那会高。
谢景家距离细亚广场不到一公里,走两步路就到。谢景出了小区大门,毫不犹豫地拦了辆出租。
谢景一点没客气,脱下书包直接扔给他。
宁浩远手上一沉,差点兜不住,惊道:“什么玩意?”
“催命符。”
宁浩远回神一掂量,立马明白里面是啥,一把揽过谢景的肩膀:“景儿,你真是我亲哥哥。走走走,先吃饭去。”
广场地面就有一家烧烤店,谢景记得味道还可以,价格也不贵。但是人不多,全被对面五花缭乱的小吃摊抢走了人流量。
谢景推开大门,猝不及防和里面呛鼻的气味撞了个难怪,差点被熏得再死一次。
桌子倒了四个,凳子更是支楞八叉到处都是腿,还有好几个腿上带着血。地上更是撒了一片烤好的肉串,踩的油腻腻的,和碎了的啤酒瓶渣一起,掺合着地上乱七八糟的液体。
味道极其强烈,惨不忍睹,令人反胃
谢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和宁浩远面面相觑。
“乖乖,这是怎么了,十二级台风刮过了?”宁浩远忍不住感叹道。
听到动静,从后厨探出个人头:“小伙子,今天晚上不关门了,明天再来哈。”
这也不是像能营业的样子?宛如台风过境,肉眼可见,这里曾经发生了多么激烈的战斗。
宁浩远:“谁啊,这么猛。”
谢景摊摊手,一脸无辜。
罪魁祸首也没走远,就坐在烧烤店门口的台墩上缠纱布。
精瘦的手臂上一道十厘米宽的划痕,钝器所致,所以不深,渗着血,缠好的纱布已经红了,看上去还挺瘆人的。
罪魁祸首也不觉得疼,十指翻飞,相当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