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宁殿。
“常乐”司伯言唤了声,常乐脖子就拧向了另一边。
司伯言手握着书册没动,眼眸含笑瞧着,也没凑过去。
一张桌案上,两人各占一边,谁也不搭理谁。
“常乐。”他的声音温和,听得很舒服,常乐的心头就像是被那羽毛轻轻拂了下。
好歹常乐也没再继续冷脸。
“嗯?”
“今日暗卫密报,怀王妃他们的信明日就到了。”
司伯言不咸不淡道。
“怀王要来信了?”常乐手中的书吧嗒一下落在桌案,她眼眸弯了下,亮晶晶的。
司伯言嗯了一声,一本正经地拿着书继续看。
许久没有动静,常乐却坐不住了,心里想着明日就能知道他们的情况,很是高兴。
这事在常乐脑子里转了好几圈,待她回过神来,莫名觉得大殿太安静了。
她瞧瞧宫人,全都垂着头,恭敬候着,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
再看看司伯言,啧,他睫毛真长,侧脸很好看呐。
常乐撑着下巴,借着暖融融的灯光,瞧着司伯言,再次点头肯定,司伯言基因不差。
想到这里,她垂下目光,手不由摸上肚子,已经快六个月的肚子,圆滚滚的,能够想象,生的时候肯定会再长大一圈,到那时候,她弯腰都困难了吧?
不知这孩子是长得像他还像她?
常乐垂着眼眸,眼眸扑闪扑闪的,含着笑意,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肚子。
她面色白皙,脸上有淡淡的红晕,整个人面容柔和,好似在发光。
司伯言目光不知何时落到了常乐的身上,他双眼深邃又专注地瞧着,片刻后,他搁下书,轻声走了过去,在常乐身旁蹲下,手去摸常乐鼓起的肚子。
两人温热的手碰到,渐渐缠在一起,握紧又交握。
里面的小孩儿似乎是看不惯爹娘这么恩爱,狠狠地踹了常乐一脚,常乐没忍住,皱眉“呀!”了一声。
“怎么了?”司伯言神色紧张,他微诧异,手掌摊平摊开,尽力贴着常乐的肚子,沉默地感受着肚子里的动静。
常乐撇了下嘴。
“怎么了?”
现在每日都会胎动,司伯言有机会就会听,她想他早就听腻了。
司伯言拧眉听了片刻,皱眉道:“常乐,他动静比前两日大多了。”
见司伯言一脸凝重的模样,常乐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由着自己靠在司伯言身上,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困了?”司伯言问。
常乐蹭了蹭司伯言,又打了个哈欠。
司伯言见状,不再由着常乐赖,他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常乐轻呼一声,回过神来,手臂揽住司伯言的脖子,司伯言抱着常乐往内室去,其余宫人见状纷纷跟上去伺候或是准备洗漱等物。
小蜻蜓是随侍常乐的,不好跟得太近,待司伯言在帐子里同常乐说了两句悄悄话,出来去洗漱了,她这才进去伺候。
……
蒲县。
赵迁来回奔波,纵使体力再好,也撑不住了,整个人灰头土脸地从马背上跌了下来,他将马缰绳交给前来的小二,别别扭扭地往客栈走。
“马要喂精饲料,再给我送壶热茶水,还要洗漱的。”赵迁定下心,也没那么着急了,慢悠悠地往里走。
跟着的小二忙应道:“是,是!”
赵迁不再理会身后跟着的小二,上了二楼他们定的房间,他走时未退房。
门推开进去,不多时,小二端来了茶水,还有供他洗漱的热水。
赵迁三两句将小二打发下去,洗了把脸,浑身才舒畅了些,他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茶杯,若有所思。
这一回所幸是碰到了子阑,给自己出了这样的好主意,若是他自己未必能想到这些。
静寂的屋内,忽地嗒的一声,赵迁一抬眼,就见屋内已多了道黑人影。
“林昭?”
林昭转回头来,问:“你何时回来的?”
赵迁捧着茶水,舒服地吁了口气,“刚回。”
他瞧着林昭的神情不对,不觉出声,“怎么?”
“朱氏放了,案子基本定了。”林昭道。
赵迁噌地一下起身,神色诧异,“你说什么?”
这么快?他回过神来,又皱了眉头,“我进城怎么没听到风声?”
林昭神色未变,依旧面瘫着一张脸,“就在一刻钟前,现在还未宣扬出去,我看是周大人的意思。”
“如何定的?”赵迁问。
“维持原判,周氏这里有病。”林昭指了下他脑袋的地方。
“嗯??周氏怎么会?”赵迁满是不解。
“因为一碗药渣,有人指证周氏脑子不好,胡言乱语,他们在周家以及药铺,都查到了周氏因为头疼而吃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