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芝心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以侯爷现在的名气，想让陛下收回成命也并非易事，为何你还会遵循陛下的旨意呢？”

沈鸿飞笑了笑，反问道：“那你呢？罗姑娘，我曾经也和你说过，如果你有心上人，我可以请求陛下收回成命。”

“我，我是因为父亲和祖父的缘故，如果我悔婚，我罗家在陛下的心中便会一落千丈，到那时，我的两个哥哥，甚至整个罗家都会因此衰落下去。因此我个人的婚事我无权做主，况且，侯爷您威名远扬，能嫁给你也是芝心的三生修来的福气。”

沈鸿飞喝了一口茶道：“能娶罗姑娘，也是在下的福气。罗姑娘，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吗？”

“请讲。”

“话说从前有一个书生，从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到郡城里赶考，最后顺利考上到朝状元，随后受到当朝太傅的赏识并娶了他的女儿，从此平步青云，过了二十几年，这个书生成为了有名的大学士，并且还培养出了一个状元儿子。而这个状元儿子同样走父亲路子，在朝堂上为官，他们为国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直到有一天，新皇上任，残暴无道。这一家人包括很多忠良悉数残害。而这些忠良的子孙们逃的逃散的散，从此隐姓埋名，很少再回到故土。”

罗芝心说道：“侯爷，你是想说，伴君如伴虎吗？听这故事，我似乎觉得侯爷是在提醒我罗家什么。”

“哈哈哈。罗姑娘请听完。”

“好的。”

“而这个书生有个孙子，有幸逃出国。来到了异国他乡。孤身一人的他，本会被饿狼吞食。从此再无痕迹，但万幸遇到了一个神秘师父。短短数年便成为了一个名震天下的人物。于是他筹谋着一定要为亲人讨回公道，甚至如果有机会的话，灭了整个王朝。你猜这个人他最后实现了吗？”

罗芝心说道：“以一己之力灭掉一国，那这个人的师父恐怕也太逆天了吧！如果我有机会的话，倒也不至于那么极端。我会选择重新开始，好好活着。复仇之后造成更多的杀戮。冤冤相报何时了。”

“难道如果是罗姑娘的话，就算拥有了实力也不会去选择复仇是吗？”

“如果有实力，我会选择一个更好的国家。带着那些忠良的意愿，重新开枝散叶。而不是永远活在仇恨当中。”

“可如果再好的国家也是一样呢？也避免不了那样的悲剧发生呢？”

“那只能改变世间规则，或者自己建立一个新的国家，建立一个新的制度和他们都不一样！”

“可是自己建立一个新的国家，争夺地盘，注定还是要杀戮啊！而且可能造成更大更加无休止的杀戮。又该如何呢？”

罗芝心有点听绕进去了。便摇了摇头说道：“侯爷，关于政事方面，我确实没有想那么深入。也不太懂其中的深意。不过这些设想，等侯爷面见了圣宫里的夫子或者大儒们，也许就有了答案吧！”

沈鸿飞说道：“如果我就是那个隐姓埋名忠良的后代呢？你会怎么想我？”

罗芝心美目一下瞪的很大。心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我不知。”

沈鸿飞道：“既然我们二人已经结为夫妻，我也不想过多隐瞒了。我的原名叫沈鸿飞。刚刚那个故事里的书生就是我的祖父沈彦。”

“沈，沈彦！”

这个名字罗芝心怎么可能没有听过。沈彦当年和自己的祖父还是故交。

“是不是吓到你了？罗姑娘。原本我一直想把这个秘密保留下去，直到向东皇王朝复仇的那一刻。但是现在也无关紧要了。因为你我现在还都只是君王的一颗棋子罢了。”

“那，那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和你们罗家联合。如果可以的话。”

罗芝心吓坏了，慌乱站起身，头上的凤冠都掉落在了地上。

“你，你是想密谋造反不成？”

沈鸿飞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她吓得全身发抖了起来。

此时此刻，在她眼前的新婚男人，简直就是一个可怕的复仇者！再也不是什么举世无双的俊杰。

“罗姑娘，我没有要密谋造反，而是只想给我的亲人讨回一个公道。天尸门将我全家人残害，并且还炼成了僵尸供他们为祸人间。我只是用自己的力量替天行道罢了。”

罗芝心慢慢平复下来。沈鸿飞见状松开手。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这样拉我罗家下水，我坚决不会同意！”

“罗姑娘，你以为皇上为什么偏偏选中太傅给我赐婚？”

“为什么？”

“他想利用这一点，平衡我与罗家的权利。我就算掌握十万大军的军权，但是皇上如果让你们罗家子弟进入军队，便可以进一步分散你们罗家的势力和太傅的门生。二来，我也会处处受限，想着处处保护你们罗家子弟。因为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三来，皇上会极力怂恿太傅和其他文臣来架空我的军中权利。让我去圣宫呆着。这样便可以做到权利制衡的效果。你们罗家未来晋升之路也不会那么顺遂了。”

罗芝心道：“按照你的意思，皇上的赐婚是早有预谋？”

“不错，朝堂之上，也不止一家，将军子弟与文官子弟婚配的。表面上来看，确实可以使得百官更加能扭成一股绳子。但实际上却大大的制衡了权利的垄断和扩张。你不妨想一想，如果你的两个哥哥被派到前线当文令官，未来的官路会如何？如果被派到对太傅敌对的势力圈呢？那么就是生命堪忧了。”

罗芝心道：“那如果不联姻的话，那些高官子弟又会找如何呢？”

“那就自由多了，想找大势力婚配也行，大宗门的也行，平头百姓也行。而且也不会让皇上找到借口成为制衡权利的棋子。而这种做法也是很多王朝为了巩固集权和防止权利垄断的一种帝王心术。”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避免了吗？”

沈鸿飞道：“有的，那就是自己称王称帝。”

“我该怎么做？”罗芝心早些前就被祖父提醒打探口风，没想到不仅这个洪一飞主动告知自己的真实身份还得知了那么多辛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