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景侧躺在榻上,由着她在一旁服侍,不多时竟真犯起困来,合上了眼。
南云留意观察着,见他呼吸渐缓,似是睡过去一样,便慢慢地停住了,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结果她刚停下,就被萧元景给握住了手腕。
南云看向萧元景,却发现他压根连眼都没睁,倒像是睡着之后下意识的反应。她生怕将人再给吵醒了,所以没敢强行挣脱,只能试探着想要去一点点将萧元景的手给掰开。
但却并没成功,萧元景还握得更紧了些。
南云:“”
她没了法子,只能安静地陪在一旁,等萧元景醒后再说。
她的病尚未痊愈,身子骨也虚,一番劳心劳力的折腾下来倒像是耗多了精力,原本只是跪坐在一旁等候的,可不知不觉中竟也伏在榻上睡了过去。
暖洋洋的日光洒在两人身上,窗边间或传来两声清脆的鸟叫声,颇有几分岁月静好之感。
因着萧元景喜静,正院这边的仆从干活都是轻手轻脚的,更不会大声吵闹。唯有晚宁不死心,又借着换茶水的功夫想要进去看看,但却被顺子给拦下了。
“王爷近来睡得不安稳,如今好不容易歇下,你就不要去打扰了。”顺子示意晚宁随着自己走远了些,确保不会吵到屋中的人后,方才又道,“我知道你意难平,但事已至此,就好好替王爷做事,不要再有旁的心思了。”
他这也是一番好意,可晚宁却不大能听进去,她将手中的茶壶放到一旁,抿了抿唇:“你是知道的,当年贤妃娘娘令我到王爷身边来,便是想要我服侍王爷。如今却被旁人抢了先,我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顺子回头瞥了眼,索性将话给挑明了:“你到这王府也有两年了,还看不明白吗?王爷若是喜欢,早就给你开了脸,他若是不喜欢,你再做什么也都是徒劳。”
“人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可我难道就真不如姜南云吗?”晚宁恨恨地说道,“她无非就是占了那张脸的便宜罢了!”
顺子冷了脸:“慎言。”
“那些人不知道,但你心里总是有数的,”晚宁冷笑道,“若不是因着那张脸与丹宁县主有几分相似,王爷又怎么会看得上她?只怕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一心做着美梦呢!”
顺子原本是一片好心相劝,没想到晚宁竟然已经执迷不悟到这种地步,他也不想再多说,只道:“不管是因着什么缘由,王爷如今至少是看中她的。你若非要不死心,将来别后悔就是。”
晚宁回过味来,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的确多有不妥,连忙同他道了歉。
顺子却是懒得再理,直接将她给打发了。
萧元景这几日歇的并不好,如今难得睡了个好觉,醒来后心情大好,一抬眼就见着了榻边伏着的南云。
南云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睡得正酣,长发如墨般铺洒开来,盖了小半张脸。露出来的眼睫长而浓密,日光照射着,在白瓷般的肌肤上洒下一道阴影。
她睡着的时候是毫无防备的模样,莫名带了些稚气,与平素大不相同。
萧元景怔了下,目光落在自己牢牢握着她的手上,随即松开来。
白皙的肌肤上留了道印子,看起来分外显眼。
他犹豫了一瞬,又将手搭了上去,指尖循着那道印子轻轻摩挲着,肌肤滑腻,像是上好的丝绸。
南云对此毫无所觉,萧元景自顾自地把玩了会儿,方才将人给叫醒了。
“嗳?”南云刚醒时还有些懵,及至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连忙向萧元景请罪。
萧元景自然不会跟她计较这么点小事,耐心听了她的解释后,抬了抬手:“我知道你身体尚未好全,也别折腾了,回去好好歇着吧。”
“那”南云欲言又止。
萧元景看出她的心思来,便说道:“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令人去办。你难道还担心我会反悔不成?”
南云连忙否认,而后又毕恭毕敬地谢了萧元景,这才离开了正院,回小厨房去了。
有先前的事情在,她同小厨房的人关系便僵了。
人总是从众的,大半人都对她有意见的时候,没意见的也不敢过来示好,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
也就晓玉能对此置之不理,仍旧向先前那般待她。
“怎么去了这么久?”晓玉将留的糕点端给她,“我看你晌午吃得不多,特意给你留的。”
南云道了句谢,而后低声道:“我去求了王爷。”
“那他怎么说?”晓玉追问。
“他应允了。”南云掰了块糕点,长出了一口气,“至于剩下的,就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