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柳婶快步走到门前,“是不是你,一搜就知道了。”
“我,我错了”小桃连忙上前去,顺势跪了下来,一边哭一边求情道,“我认。当时我因着妆花了,回去描补,看见南云那件旧衣的时候鬼迷心窍,所以私藏了下来。”
那衣裳的料子很好,样式过了时,是几年前的旧衣。
小桃原以为就算是拿了也无妨,可怎么都没料到南云竟然会这么较真,为了件旧衣闹到这种地步。
“南云,是我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
她哭得涕泪齐下,看起来很是可怜,可南云却无动于衷,眉头都没皱一下,平静地问道:“我的衣裳呢?”
“我这就拿给你。”小桃爬了起来,进屋去,从自己的箱底翻出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来。
解开包裹,那件天水碧的衣裙就在其中。
然而南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发现那衣裙不大对,快步上前拿了起来。
只见原本好好的衣裙竟然被人给划了。
轻薄软柔的衣料被撕了口子,其上的暗纹更是划得破烂不堪,不成样子。
看清楚那衣裳的模样后,南云只觉得眼前一花,差点昏了过去,还好晓玉眼疾手快上前扶了她一把。
“怎么会这样?”小桃都顾不得哭了,难以置信道,“这不是我做的!”说着,她又指着众人道,“这是你们谁做的,为什么要害我!”
她当初既是看中了这衣裙,好好的,又怎么会划花了?
可究竟是谁划的,却是再难追究了。
场面乱作一团,若是再闹下去,谁都得不好去。
柳婶声色俱厉地喝退了众人,强行停下了此事,将小桃带走去见管家。
晓玉从香囊中摸了块糖来,给了南云,又问:“你这两日都没怎么进食,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张罗点来。”
南云谢了她的好意,但却并没要,只推说自己太累了,想要歇息。
晓玉没了法子,只得离开。
等她走后,南云木然地坐了会儿,将那衣裳摊开来慢慢抚平,叠了起来。
其实说起来,不过是一件旧衣而已,旁人听了怕是都要觉得她矫情的。可对她而言,这却意味着许多。
可再怎么珍视,终归也没留住。
就好比她那曾经无忧无虑的时光,一片狼藉,惨淡收场。
家破人亡这三年,她以为自己已经把心磨得很硬,吃苦也好,旁人非议也好,她都能撑过去。
可如今看着这衣裳,却几乎要落下泪来。
不过到最后,她还是忍住了,将那衣裳收拾起来放到了枕边,和衣睡了过去。但第二日却没能起来,直接病倒了。
她发热发得厉害,同屋的丫鬟不敢耽搁,连忙告诉了柳婶,又回了管家请了大夫来看。
折腾了一整日,直到晚间,烧才渐渐退了些。
“你怎么就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晓玉端了粥来,又是担心又是后怕,“还好缓过来了。”
南云接过碗来自己小口喝着,无声地笑了笑:“不妨事。”
“还不妨事?你看看你”
话还没说完,就有敲门声响起,晓玉只得歇了话,上前去开门。
来的竟然是煮茗。
“啊,云姐姐你这”煮茗虽知道南云病了,但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憔悴,顿了顿,又笑道,“不过啊,我倒是带了个好东西来。”
“什么?”晓玉看着他手上捧的那托盘,好奇道。
“这个啊,是王爷让我送来的。”说着,煮茗掀开了上面防尘的绸子。
竟是套衣裙,天水碧色。
用的是江南那边上好的料子,一匹便得几十两,其上还有金线绣成的暗纹,在烛火的映衬下熠熠发光,让人移不开眼来。
煮茗凑近了些,同南云道:“别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