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叔真客气啊,大领导真亲切,一点架子都没有!
丁山站在村口给云宏送行,挥了好半天手。
“丁山同志,请给我介绍一下情况。”郭书记亲自打断了丁山的思路,语气同样和蔼,表情却是严肃。
那边高小米已经向郭书记进行了自我介绍,说她在镇上分管经济建设,刚才也电话联系了镇主要领导,镇领导对陡崖屯被征地事宜同样毫不知情。高小米代表政府要求查证,在村镇两级组织未知情并同意的前提下,征地是如何进行的。
郭书记奉命前来调查特勤滥权事宜,也就是内部纪律整肃。征地事宜可能牵扯经济犯罪,但云局指示此事由他权负责,便联系了沧海局负责经侦的副局长,沽阳局班子成员当然也数赶往现场。
大队人马陆续进驻陡崖屯,洪宇等五位花少,二十余黑衣保安,李青山及十余名特勤,先后被分别带走,陡崖屯暂时恢复了平静,丁山也回到了父老乡亲身边。
然则喧嚣才刚刚开始。
经查,以洪宇为法人代表的鲁城投资集团确有征地行为,沽阳官府予以协助,并未通知藏马镇,手续正在办理中。
因涉及水源地保护及其它违规行为,一名副府长被留置调查,省国土厅一名处长被诫勉谈话。
沽阳局李青山被留置调查,鲁东省厅一名处长被诫勉谈话。
该征地中止,责成鲁城集团退赔农民损失。
农民倒也没什么损失,反而要拿回房产证和土地证,退回钱款。被推倒的十五栋民房,则由鲁城集团照价赔偿。
可是,赔偿无法进行,因为鲁城集团老板洪宇神秘失踪了。
五十四本房产证和同样数量的土地证被收缴,暂由沽阳局保管。
因为没有一户山民肯退钱。
这房子和耕地已经被国家征用了,国家不能说话不算数吧?那两个证爱咋办咋办,想要钱那是没门儿!俺们农民往口袋里装钱很难,从口袋里往外掏钱更难!
倒是有山民又搬回了屯子里,反正这房子也没人要了,它本来就是我的啊。
三五天内,所有的山民都搬回来了,借住在亲戚家多不方便。
丁山及其父丁满仓的麻烦来了。
首先是被拆毁房子的十五户山民轮番来闹。
我家房子被人拆了,屯子里管不管啊?
哟,这是吃着呢,红烧肉啊,最近肉可贵,真香啊,我尝尝?哟,好吃!大妞也来吃一块,带皮的五花呢。
然后才是屯子里跟丁山父子并肩战斗的三十余户人家。
他们不听的,结果拿了三十多万,回头该咋样咋样,家里天天吃肉。我们这些人听的,跟着一起闹,结果啥便宜没捞着,说咋办吧,怎么净是好人吃亏呢?
哟,这是吃着呢,红烧肉啊,最近肉可贵,真香啊,我尝尝?哟,好吃!宝根也来吃一块,带皮的五花呢。
最后白拿钱房子也没被拆的人家也来了,洋洋得意的,看丁山一家人像看傻子一样。
哟,们家也吃肉啊,最近肉可贵
丁山分辨了几句,却被乡亲们劈头盖脸一顿熊,带皮的五花肉当然也没吃上。
这特么都是啥事儿嘛!
丁山落荒而逃,留下老爹独立应对,爹行的,加油!
“我的父老乡亲啊!”于乐一个劲儿地乐,说完情况的丁山一脸懵逼,“乐哥,很好笑吗?”
“啊?”于乐艰难地刹了车,“不不不好笑吗?”
“我这是被搁在火上烤啊!”丁山确实是笑不出来,“一帮人是没赚到便宜就算吃了亏,另一帮人是赚便宜不如别人多,也算吃了亏。还有一帮人赚了大便宜,觉得没赚到便宜的都是傻叉”
“还真是。”于乐随口附和着。
藏马山的父老乡亲,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的,于乐完可以想象出陡崖屯此时的情形,甚至能想象三种山民此时的心理状态及其面部表情。
“哥,说咋办啊,我和我爹好心好意地帮乡亲们办事,事情也算是办成了吧,结果却是惹了一身骚。我娘都不乐意了,我家也是一分钱便宜没赚到啊,她还损失了一锅红烧肉。”丁山垂头丧气的,觉得这个世界完不可理喻。
“哥能不能严肃点儿!”丁山郁闷得要b。
“好好好,我严肃,严肃点儿。”于乐强忍住笑意,正经百地提问,“知道鲁迅先生吗?”
“这话是我说的。”丁山同样严肃。
“不是这个。”
“们要抓周树人,跟我鲁迅有什么关系?”丁山继续。
鲁迅先生的梗还真多,不过于乐又否定了,开始一脸严肃地讲故事。
说鲁迅一日走在大街上,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迅哥儿,还记得我吗?
法鬼人不识拿破仑,美鬼人不识华盛顿,鲁迅想不起来,只好问道,是?
那人道,迅哥儿难道忘了吗,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地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
“闰土!是闰土!”鲁迅恍然大悟并且欣喜不已。
那小伙子说,“不,我是猹。”
故事讲完了,丁山却是一脸懵逼地看着于乐,笑点在哪里呢,或者,知识点在哪里呢?
“络作家就这水平吗?”于乐讪讪的,“编故事编不圆,听故事听不懂。”
“哥说我水平如何,我是认的。说络作家不行,我可是要跟拼命的。”丁山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心情好点儿了吗?”于乐笑道。
“哦,好像好多了。”丁山挠头。
“那咱们讲讲鲁迅先生。”于乐远望藏马山。
丁山跟着于乐站了起来,哥,那咱俩刚才讲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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