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得胃口大开,不多时就把端上来的吃食都一扫而空了。
“走,吃饱喝足,也该干活了。”
郭烨会了账,众人便按照之前的计划分头行动。
因为还有密道的事未查清楚,郭烨等人索性就在水月庵中停留了下来。
别说这白日里的视线确实是比晚上要好,郭烨在这水月庵里又转了几圈之后,密道是没发现,倒是发现了点别的。
原来他在其中一间厢房的墙角和夹墙的缝隙里,寻到了不少疑似血迹的紫黑斑点。
经陆广白勘验,确认
是人血无疑,而且还不只是一个人的血,甚至留下血迹的时间也不一样。
这个发现让众人的精神为之一振,这几日连连受挫的情绪得到了稍稍的缓解。等闲哪个庵堂里会这般巧合地留下这么多不同人、不同时间的血迹?便是马上风也不至于每次都血溅当场吧。
“那就是了!”
郭烨一拍巴掌,“这下我看她们还怎么抵赖!那么多条人命啊,也不晓得她们如何下得去手!”
“这般看来,她们说的那个大人物,嫌疑也是不小!”纪青璇蹙眉道,“也不知二宝那边有什么收获。看这时辰,也该回来了。”
纪青璇的话音落下没多久,门外就传来了张小萝的声音。
“二宝他们回来了。”
郭烨和纪青璇闻言一前一后迎出了门去,刚走到水月庵的门口,就看到李二宝,正领着一个人,沿着山道,缓缓走了上来。
那人的身量挺拔颀长,披着夕阳的余晖,仿若是从画中走出的谪仙。
不过郭烨看这身影,却是不怎么顺眼。
不待那人走到水月庵前,郭烨便上前几步开口抢白道:“这不是李梦白,李公子吗?怎么,死了的那男子莫不是你家的人?”
这来访之人,正是他们在上元节遇见的李唐宗室子弟,李梦白。
不过李梦白的修养也确实不错,郭烨这话实在算不得好听,但他也不生气,只是开门见山地微笑道:“不,李某是来做说客的。”
“说客?”
郭烨眉头一挑,“谁的说客?”
“自然是这水月庵主人的。”
李梦白苦笑道,“他派人看了尸体,就明白你们的意思了,也知你们不良司不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错!”
郭烨坦然道,“李公子若是知道此人是谁,还请如实相告,否则少不得也要被牵连,治个包庇之罪!”
“郭副尉,你可莫要吓李某。”
李梦白微笑着摆摆手,“不过,无论怎样我也不会告诉你此人身份的,这也是为了你们好。而且此事本也与我无关,只是这水月庵的主人知晓我与你们相识,方才请我出来说和,让你们不要再查下去了。毕竟这事虽非大恶,但也委实不光彩,若是传扬出来,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虽非大恶?”
郭烨闻言一双剑眉当即就竖了起来,怒道,“数十条人命,在你们口中居然都非大恶?你倒与我说说,什么才是大恶?”
他也是怒极了,看向李梦白的眼神中,蕴满了怒火。
李梦白却是不以为意,只淡淡说道:“不良司正在查的案子,水月庵的主人也已知晓,不过他可以保证,此事绝对与他无关,这一点请你们放心!”
郭烨眼睛一眯,“你说他已知晓?”
“不良司虽机密,但也不
是密不透风吧?”
李梦白笑笑,取出一封书信道,“李某这里还有封书信,可以为证。水月庵的主人也正是为了去请这手迹,才耽误了些时辰。各位自可验一验手迹和印信的真伪。”
郭烨接过书信草草看了一遍,瞪了李梦白良久,才咬牙挤出一句话来:“请托李公子的这位,可真是手眼通天啊!”
原来,写这信的正是郭烨他们曾经见过一面,现在却已从凤阁舍人迁至秋官侍郎的张柬之。这位算起来,可是徐有功的上司了!
张柬之的手书写得很简单,只说水月庵的主人,一定跟郭烨他们在查的白骨案无关。
可越是这样,郭烨就越觉得手中的纸张重逾千钧。
能在一日之内,说动这般人物为自己作证,可见水月庵主人的本事之大!
“我看看。”
纪青璇闻言也连忙走上前来,接过书信一看,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很快,她就确认了书信的真假,看向郭烨道:“郭副尉,此事你怎么看?”
“非查不可!”
郭烨坚持道,“张侍郎远在神都,说不定是被这幕后之人蒙蔽了!别的不说,就说我发现的那些血迹,又当如何解释?”
李梦白蹙眉:“你怎知张侍郎不知情?”
“不行!”
郭烨怒不可遏道,“除非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郭某绝不罢手,数十条人命无辜枉死,岂能一言蔽之!”
“你简直是榆木脑袋!”李梦白似也有些恼怒了,瞪着郭烨道。
郭烨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两人对峙了片刻,李梦白终于在他灼灼的目光下退让了。
“罢了,来之前张侍郎就曾告知我,说你们一定不会轻易妥协。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李梦白长吁了一口气,道,“好吧,我挑些能说的,说与你们这座水月庵,以前曾是某一位训练私兵的地方,密道也是那时建的。还有郭副尉看到的那些血迹,应当都是当初练兵时留下的。后来那一位的家族遭逢大变,不得不解散私兵,将此处改为敛财之所,方有水月庵之事。这个解释满意了吗?好了,我能说的都说完了,若还是不满意,郭副尉就请自己去找张侍郎对质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