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带林雪晴去的，正是当初他和施渝升喝咖啡的咖啡馆。

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投到他们面前的咖啡桌上，冒着白汽的榛果拿铁上边飘着一点白沫，林雪晴看到，马上一阵狂呕，苏七不知怎么回事，走上前去想要轻拍她的背部，她手一挥止住了他的动作。

今天经历的事情真多，坐下来时这些东西一下子都冲上脑袋，要不是苏七的司机说已经安排好人在照看奶奶，她说什么也不会跟苏七到医院外边来。

苏七示意让服务员换一杯，咖啡的味道本就浓烈，于是他为林雪晴点了一杯果汁。

此时此刻两个人似乎都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又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都知道了，”苏七看着林雪晴，“你为了奶奶的事情转学了，最近也一直在忙这些。”

林雪晴点点头，看着说话语速都变得很慢的苏七，究竟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了？刚刚当上互联网公司老板的苏七，美好的人生刚刚开篇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你是不是也做了药物实验？”

“让我想想，”苏七尴尬地笑笑，“越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我记得越不清楚，反倒是之前的一些事情，我使劲想还能想起来一部分。”

“那你好好想想。”

“你是说，施渝升的药物实验吗？”

“是的，”林雪晴拧着额头点点头。

他不会连施渝升去世了也忘了吧？

“好像是的，我记得他之前给我扎了一针，告诉我半个月如果没事就说明成功了，我也记不清发生了多久了。”

真的是他！为什么？为什么要拿苏七做实验！她心里替苏七感到一丝难过。

“为什么让你来做实验？”

“我自愿的。”苏七这句话说得相当流畅，也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为什么？你不知道这很危险吗？每年试药的会发生多少事故？你不要命了？”

苏七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林雪晴没有挣扎，此时此刻，她也分不清这是爱情，是友情，还是接受苏七对她家的回报。

“雪晴，奶奶是你的至亲，只要你想做的，这辈子我无论如何也要帮你实现。”

林雪晴的眼睛有些湿润，能够拿生命去为她实现愿望，能够不惜一切代价去救她的奶奶，于情于理，她都没办法不对他充满感激。

可是明明，对他又偏偏不是只有感激。

这种感觉很奇怪，或许换了任何一个人，她都可以对他道谢，甚至愿意拿一些东西去替换，可是当这个人是苏七，她觉得一切都是多余的，她不想也不需要再多说什么。这个人比亲人还能给她安全感，更重要的是，他的付出都是心甘情愿，没有任何其他的目的，只有在这种单纯的关系中，才能够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无拘无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