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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崖石佛不下千数之多,大大小小,形态各异。
有的一尊独占一个空穴,有个几十小佛并列几排。佛像手势各异,坐姿各异,有坐有卧。再加上常用的色彩,在日光之下,有些熠熠生辉,让人不由得会升起肃穆之心。
在最大石佛之后,便是那一间不深的孔洞。
洞中一石床,一蹲石椅。算的上是窗明几净,没有尘埃,想来时时有人打扫。
普智在石室之中站定,缓声说道:“师父下山之前便是嘱咐了我,告诉我一些事情,如果师父他能带你回来,自然便是师父来阐述最好,如果是柳师叔一人前来,那便有小僧告知一二。”
柳青寒眼观四壁,石室潮湿,墙壁之中隐隐有着水汽凝结。想来在此常年居住会对身体不利,尤其是一些风湿骨痛之病。
想到这里,柳青寒便是想到了师父的那风湿之症,每每雨夜,师父总是盘膝打坐,师父不会说痛,只会口中念经,但是柳青寒能够感受到那一份隐藏的痛苦。
普智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这座石室,师祖,也就是了尘禅师,在此居住了八年时间,白日便会在崖前一斧一凿的雕刻佛像,八年时间,崖壁之上多了二百多座佛祖雕像,每一个都是师祖用心雕刻,没有一分一毫的元力夹持,那一年,师祖八十六岁!”
柳青寒有些心颤,眼神不由得又是看向那座冰凉的石床。
“师祖因为常年居住在这间石室,也是身患眼中的风湿,几乎是到了夜不能寐的状态,只是,这一切师祖从没有怨言。那时候我还小,是师父明释禅师把握带上了山,有一天,我见到了这个一锤一锤凿山的老爷爷,劝说了两句,当时我记得很是想清楚,老爷爷只是说道:“只有这样,我的心才能稍微平静一些。”院里的僧人,包括师父都是会经常前来看望师祖,只是师祖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普智走向石室门口,脚步很轻,生怕惊道什么一样,又是缓缓说道:“直到有一天,师父来了,同师祖说了一句话之后,师祖便是离开了石室,也算是离开了大唐雷音寺。”
柳青寒有些动容,急忙问道:“明释禅师说了什么?”
普智学着师父的口吻,说道:“在姑苏城发现了寒剑的孩子!”
柳青寒眼眶不由得红了,八岁那年,自己就是被了尘禅师在姑苏发现,又是带上了寒山寺的。
“想来你已经知道了,师祖收你为徒并不是偶然,而是因为愧疚!”普智道。
柳青寒心中最大的疑问就是这个,不由得说道:“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普智指了指柳青寒身后的那柄雪白长剑,说道:“这柄剑应该叫做寒剑,不过现在已经是变了模样,我听师父说过,寒剑是寒气四溢的一把冰雪之间,通体透明,犹如万年寒冰。只是现在的寒剑只剩下了雪白,不见一丝寒意。”
柳青寒闻言,轻拂剑身,白剑轻微的颤抖,有着一种不明的意味。柳青寒问道:“寒剑的上一任主人是不是我的父亲?”
普智轻轻的叹息一口道:“没错,寒剑的上一任主人正是你的父亲,名字叫做柳白幽,是当时世上公认的剑道最强之人。”
柳青寒喃喃道:“剑不沾身柳白幽!”
“师祖当年受到别人蒙骗,几人出手,最终是在这座少室山山脚将柳白幽误杀,因此师祖足足忏悔了后半辈子,都是在赎罪!”普智缓缓说道。
“当年都有谁?”柳青寒神情难以捉摸道。
普智没有打算隐瞒的样子,直接说道:“一共三人,师祖是其中之一,还有现在远在西域的千秋上人,以及这些年来已经没有踪迹的五毒教教主。师祖当年后知后觉,当时先寻上了千秋上人,被他逃脱,不知所踪,后来在西域重现踪迹。再就是去了一趟五毒教,同五毒教主一番大战,师祖归来时浑身是血,没有多说一句话便是隐居在这间石室之中。至于那五毒教主便是再也没有出现在江湖之中,是死是活就不得而知。”
柳青寒有些手足无措,现在也终于理清楚了这些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