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完,抽出环首刀割了白及右耳,又拿被子压住伤口,免得失血过多而死,对因痛苦而拼命挣扎的白及全不搭理,将耳朵丢到他脸上,周文这才出了厢房,和糜异一同离开。
糜异可没有周文这种体魄,不能再像来时那样翻墙,周文只好从正门蒙混过去,实在不行只能杀出一条血路,两人现在几乎是被逼上绝境!
“待会儿别说话,低着头,一切听我吩咐。”周文低声叮嘱道,糜异赶紧点头,将周文的手拉得更紧,只恐一个不小心又失去这个生命的保护神。
县衙二进的房门还好说,这里的守卫士兵在一旁屋里呼呼大睡,两人小心开门,有惊无险地逃出来,但一进的大门却不好出,守门的老兵刚才就被惊醒,这会儿可能还没睡着,就在周文绞尽脑汁想着用什么办法蒙混出去时,忽然听到一阵争吵声。
抬头看去,只见县衙侧门口堵着一拨人,借着灯火光亮,这些人都是民夫打扮,五大三粗,说话也都瓮声瓮气,正在门口和老兵还有之前卸车的厮役,好像是说这车撞了人,要赶车的两人拿钱来赔,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还叫嚷着要进县衙里找当官要个说法!
看见这群人,周文忽然心里一紧,心底莫名有些慌乱,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讨伐求伦的战场上,那次正是这种感觉让他躲过了求伦的羽箭,救了他的性命,但现在更重要的是逃出去,顾不得其他!
趁着老兵没有注意到,周文拉着糜异快步往另一个侧门过去,民夫里那个领头身材高大,推开了老兵和厮役,大踏步往里面走来,嘴里喝骂,还扬言要进去找官府要说法。
周文死死盯着那民夫,放开糜异的手,脚下也放慢速度,整个身子都绷紧,脸部像是肌肉痉挛一般,额头上暴起几根青筋,他看到了!
这伙人的左臂上都缠着一根黄巾丝带!
就在和那名民夫一步之遥时,那民夫忽然大喊一声“动手!”
袖子里掉出一把短刀,正好握在手里,直接向周文刺过去,周文早有准备,左拳猛地砸在那汉子的小臂上,这人瞬间失力,短刀也被甩飞,周文现在来不及抽刀,一脚踹这人的肚子上,民夫吃痛,捂着肚子连退好几步,周文转身一拉糜异,扭头就跑,这时还不忘向后看一眼。
正好看到那名老兵躺在地上,被一名黄巾众自后一刀杀死,临死时还拼命往前爬,寻找一丝生的希望,一旁是两名厮役躺倒在地,身首分离。
之前被踹倒的汉子跳起来,又跪倒在地,带着火热与疯狂,像是为信仰而献祭自己的卫道者,竭尽全力大喊。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