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魏京华与殷岩柏一起微服前往。
越来越临近离开京都,离开皇位的告别之期,殷岩柏似乎也格外的兴奋起来。
曾经魏京华想要离宫一趟,不过是在京都街市上转转,他与寇悦心那么精心的安排部署,尚觉不放心。
这次魏京华一说要去,他二话不说便把随行的人给点好了,连出宫的一应事务安排都部署好了。
魏京华心里暗笑他,“你也着急去看看你那侄儿究竟被何人陷害成那样吧?”
殷岩柏睨她一眼,“胡说,我明明是想看何人把手伸到西北来害你。”
魏京华嗤笑他。
殷岩柏却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怎么,你不信?若说侄儿,两个都是我侄儿,我偏谁向谁呢?”
魏京华原本是与他说玩笑话,他忽然语气沉沉,脸色认真。看着她的眼眸又深情无比……魏京华的心不由漏跳了一拍,她伸手推他,“我知道了,时间紧,我们赶紧出发吧。”
殷岩柏笑着放开她。
两人带着人,策马往汤山行宫去。
一路风尘仆仆,因为这里所关着的人,不是殷岩柏的亲戚,就是魏京华的妹妹。
至亲之人闹出了什么丑事,都叫底下人知道,好说不好听……
他们亲自前来,也是为了把前因后果都做一个了结。
他们到了地方,常武安排的人立即送上最新的消息给他,“魏灵儿此时不在她的房中,孩子由丫鬟带着。”
“她去了哪儿?”常武问道。
盯着的人支支吾吾。
“实话实说。”魏京华在一旁道。
那人深吸了一口气,“走暗道去了二皇子那儿,路上虽有遮掩,但卑职们盯得久了,并不难判断。”
魏京华叫他们带路,径直往二皇子的院里去。
“捉贼拿脏,捉奸拿双。咱们今晚来的还真是时候。”殷岩柏在一旁嘀咕说。
哪知他们还没走近二皇子的院子,路边却跳出一个人来,张开了双臂当着他们。
魏京华定睛在这人脸上一看,不由乐了,“朱氏,我原想着最后再找你,你怎么跑前头来了?”
朱氏满脸防备的看着他们一行人,“怎么是你们……”
“你倒以为是谁呢?”魏京华笑问道。
朱氏皱着眉头,“我没想到女帝和晋王爷,会亲自来。”
她垂着眼眸,火把的光看不清她脸色遮掩的神色。
“我亲自糟害,这算账的事儿,当然也得亲自来。”魏京华哼笑一声。
朱氏竟然抖了一下。
魏京华深深看她一看,倘若在西北糟害,勾结月氏之事,是二皇子做的,那朱氏肯定逃不了干系。
“我见你只是个女人,不愿为难你,而且这件事……”魏京华抬头朝夜幕深处眺望了一眼,“你也是个受害者,你让开吧,我不伤你。”
朱氏怔怔看她一眼,却仍旧张着手臂,挡在路上。
魏京华有些想笑,“你知道你拦的是谁?”
“是女帝和晋王,是在这大夏最是位高权重的两个人,是可以要我性命的人。”朱氏低声说道。
魏京华摇了摇头,“是替你捉奸的人。”
朱氏脸色霎时一白,她身形都踉跄了一下。
且魏京华观察的仔细,发现她似乎有些不适,想吐。
但她强忍着,就那么挡在路上。
“螳臂当车,你听过吗?”殷岩柏不晓得魏京华哪儿来那么多耐性,他眉头略挑,有些不耐烦。
朱氏眼里泛着泪花,是强忍着不适憋出来的。
“这就奇了,明知自己的男人不忠,却还要替他在这里望风……你的心态我真是理解不了。”魏京华摇了摇头,叫人绕过朱氏继续前行。
朱氏却扑上来,一把抱住魏京华的腿,“女帝,求你求你……”
“你求我什么?”魏京华问。
朱氏却只是抱着她的腿哭,呜呜咽咽的,好不伤心。
问她求什么,她却又说不出来。
魏京华伸手拉她起来,她嗓子里发出咕噜一声。
魏京华留心,搭手在她脉门上。这么一摸,她若有所悟,“你怀孕了?”
朱氏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了,她忍了那么久,到底是没忍住。
魏京华错愕看她,“你起来,因都是女人,我也知道你性子绵软,所以不愿为难你,如今你又怀了身孕,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我可再多给你情面,只是我不明白……”
“臣妾不想叫孩子生来就没有父亲……”朱氏哽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