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仪欢天喜地的走了,墨容麟悄悄观察史苖苖的神情,却看出不什么苗头,他试探着问,“朕让杨修仪入太常寺,皇后意下如何?”
史苖苖笑了一下,“皇上高兴就好。”
墨容麟,“……”朕是想让你高兴啊……
他不死心,“皇后就没什么想说yundianxian的?”
史苖苖想了想,“既然杨修仪入了太常寺,不如也给张修仪寻个好去处,一并打发了吧。”
墨容麟心头一喜,正要答应,又听她说,“横竖她们入宫也没按规矩,出身又低,不如都打发了,等来年,臣妾重新替皇上选些门楣高的,于朝堂也有牵制。”
墨容麟飘在半空的心骤然落下,摔了个粉碎,他心想:朕为了你遣散后宫,你还不领情,真不识好歹。
他脸色一冷,呵了一声,“皇后要是这么说,朕倒觉得不如留下张修仪的好,省得皇后太寂寞。”
史苖苖脸色平静,“皇上说的是,张修仪聪明,善解人意,留着与皇上解个闷儿,再好不过了。”
不管墨容麟怎么说,史苖苖总有话堵他,把他堵得哑口无言,一口气闷在心里,出不来,咽不下,气得牙痒痒。
史苖苖看他脸色不好,自然不久留,老虎须适当扯一扯就好,扯狠了只有自讨苦吃的份,她心里有数,蹲了个福告退了。
杨修仪回去的时侯,张修仪正等在门口,见到她就问,“皇上提了让你入太常寺的事了么?”
杨修仪上前一把抱住她,红了眼睛,“好妹妹,谢谢你。”
张修仪笑着拍拍她的后背,“别谢我,我是为自个呢,把你遣出去了,后宫里除了皇后娘娘就是我,皇上不得高看我一眼啊。”
杨修仪有些羞愧,在承德殿的时侯,她还真这样想过。但她和张修仪认得这么久,亲如姐妹,每日形影不离,她知道张修仪不是那样的人。
两人携手进了屋,坐下来说话。
张修仪有些唏嘘,“想当初,咱们几个进宫的时侯,想的是要尽心伺侯皇上,晋份位,享荣华,有个一儿半女傍身就满足了。谁曾想,这才过了多久,宫里的光景就成这样了,皇上最后还是走了太上皇的老路,我没想到皇上最后喜欢的是皇后,还以为……”
“当然是皇后娘娘,难不成是许贵妃?”杨修仪说,“她那么坏,做下那么多错事,可怜刘贵人被她当了棋子,落了个凄惨的下场。”
“可不是嘛,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尽,老天爷可不就把你收走了么,还是淑妃好,进了宫跟隐形人似的,最后倒成了亲王妃,与其在这深宫里寂寂的熬日子,倒不如做个一等一的亲王妃。如今姐姐也有了好出路,现在就剩下我了。”
杨修仪问,“妹妹可曾为自己想了后路?依我看,宫里只怕不会留人了。”
“我能干什么呢?”张修仪苦笑,”我没有姐姐这样的才华,也就会辩个马什么的,虽说本朝太常寺没有女子为官,但前朝有,姐姐入太常寺不算是先例,皇上开了口就成,不比我,我总不能去太仆寺马厂吧,这可是没有先例的。”顿了一下,又说,“要我去太仆寺马厂,还不如让我去塞外养马呢。”
杨修仪哟了一声,“听说塞外可苦呢。”
“也不算苦,就是气侯差了些,可胜在自由啊,”张修仪有些憧憬起来,“我想在塞外办个马场,把马卖到临安城,卖到江南去,那些顶好的就卖给宫里。皇后娘娘当年能做的事,我也能做。”
“呀,你这是要当马商啊。”
张修仪晃了一下脑袋,得意的说,“史家商号是皇商,东越首富,每年走的马队不计其数,要是和史家商号做上了生意,那我还愁什么?”
杨修仪钦佩的看着她,“妹妹是干大事的人,姐姐不行,能呆在太常寺理一理音律就知足了。既然妹妹有这样的想法,姐姐帮你去和皇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