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弗里兹根本就不知道,从3月份开始锡兰岛上的僧伽罗农民也爆发了起义,虽然海峡对面马德拉斯并不远,但殖民地的官僚效率嘛,千万不要指望太多。
不过在有火烧眉毛的特殊需要时候,再官僚的殖民地政府都会体现出变通,没过多久,船队就被允许跟在巡逻炮舰后驶进了科伦坡港,此时的城市还很荷兰人没有扩建葡萄牙人留下的科伦坡要塞,当年为了夺取这里,在半年多的攻防战中六百多葡萄牙守军死战到最后仅余七十三人,没想到再过了一百年英国人竟然能兵不血刃地进入这里。
德梅隆代总督实在是被各种麻烦事弄得焦头烂额,他对意外找上门来的美国商人连见都不想见,不过他的副官对美国商人的货物很感兴趣。
虽然加尔各答就有生产褐贝斯步n的兵工厂,但上那购买需要拿出真金白银,东印度公司也不白白提供铅和,美国商船的意外到来可算解决了眼前的大困难。
因为仿制的褐贝斯是用美国工艺制造的,每支n管都呈六棱状,仅仅口径相同,倒是方便了用来武装土著部队,副官考察之后提出购买一百三十支,连同四万磅铅、两千磅一起用一千磅肉桂交换,这可能来自代总督的私货,总的来说弗里兹没有赚什么钱,但得到的是比钱更贵重的东西,代总督颁发了一张特许证,以后弗里兹的商船都可以在锡兰入港停泊。
在随后的几天上岸修整中,人们发现了锡兰更多的价值,岛的北部海域盛产珍珠,西南部山区盛产各种宝石,连岛上的大象都比印度象更为聪明驯服,长期以来一直出口到印度,只是这一趟仅仅是探路,弗里兹用小型的镜子跟本地商人少量交换了一些珍珠和蓝宝石,希望下一场航行到此还能见到他们。
修整已毕,船队扬帆朝着马六甲驶去,两船并行间隔不超过一百米,弗里兹决定一旦遭遇海盗和私掠船,两船要用相互配合的火力撕开一条通道,船队不需要长身管火炮是因为私掠船一旦选择远远的开火他们马上就会后悔,两条飞剪船最不担心的就是离得远远的敌船,因为她们很快就能把私掠船甩的没影子。
现在美国商船上能装火炮已经是很大的福分,1793年6月法国驻美大使热内上任的时候顺路在美国领海俘虏了一条叫“小萨拉”号的英国商船,他还号召美国人武装起私掠船去抢掠英国商船,结果惹恼了亲英派的汉密尔顿,他下令海关检查将要出海的美国船,禁止他们装备火炮,然后嘛巴巴里海盗和法国私掠船都给这种行为上了一课,这条禁令就悄悄地消失了。
几天后离开了印度洋,两条船进入马来半岛和苏门答腊岛之间越来越窄的水道,船上所有的人都打起了精神,弗里兹让厨师在炉灶上始终煮着一壶咖啡,提供给需要提精神的船员饮用。
该来的躲不过,在驶过马六甲后不久,瞭望员发出了警惕来船的示警,弗里兹爬上桅顶瞭望台的20倍望远镜一看,廖内群岛的法国私掠船出现了,那是一条近三百吨排水的双桅船,在热带的风吹雨蚀下显得特别陈旧,船舷上排着十几门大炮,朝着船队迎头冲过来。
“无关人员进入货舱躲避,战斗人员领取短铳和冷兵器,炮手搬运好n方便取用。”
拉波特站在船头向水手发出战斗指令,船上的各位经过北美西海岸与俄国人的遭遇战都不是新手了,此时也表现得非常沉稳。
可恨的是这一带的风太飞剪船无法发挥速度优势,但小花招还是能使的。
船队先是折向东面,一付要么调头要么从加里曼丹岛沿岸跑掉的样子,让法国私掠船也跟着朝东进行拦截。
眼看着私掠船距离越来越近,已经把她的舷侧几乎完整的摆在了两条船面前,弗里兹让瞭望台上不住的测着距离,自己把一发希腊火榴nn引信的起爆时间定在了约飞行五链的距离上,这个距离上多次使用,火炮射角、引信长度都已经有丰富的经验,又正好处在对方舷侧火炮的有效威胁距离外。
他早把自己的打算向拉波特说明,后者极为赞同,现在就是检验战术的时候了。
“敌船距离进入六链!”瞭望员吼道。
就是现在,拉波特吹响了哨子,北面的鸬鹚号首先转向正北,紧接着她的船头榴弹炮发射了,弗里兹不去关心她的炮弹落点,两眼只盯着正在开始转向的信天翁号前方,稍微调整了一下水平射角方向,朝炮手点了下头,炮手将火把往羽毛管传火管上一触,轰信天翁的火炮也发射了。
等到船头的白烟被风吹散,只见那枚nn已在私掠船右舷前方撒下一片火雨,但大概是因为鸬鹚号船首浪的干扰,炮弹的弹道高了几度,只落到了私掠船后桅的上方,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两条飞剪船这时又直接折向西方前进,把后桅上几面帆都烧起来的私掠船远远的甩在了后边。
在那个瞬间私掠船其实有两个选择,一是跟上来,一是让舷侧火炮开火,还以颜色,不过混乱的形势让他的船长只忙着扑火,仅仅是把船头方向指向了偏西南方向。
等到飞剪船们在一海里外掠过私掠船的射界,私掠船也没有开火,她的船长现在大概正为如何快速安全的返回秘密的锚地更换帆、索而头疼吧。
弗里兹对私掠船上会有什么收获一点兴趣都欠奉,什么都没有才是正常的,私掠船不是海盗船,大头都进了船主的腰包,很少有金银还会装载在私掠船上。
穿过纳土纳群岛之后,就进入了中国南海,这里偶尔能看到一些渔船和出远洋的洋船,已经离开了海盗活动高发区,两条船小心翼翼地高速行驶在水道中,这片海域有许多的珊瑚礁盘,一旦闯上去就会变成沙滩上的咸鱼,只能任人宰割,几十年后有一条名叫羚羊号的飞剪船就是这样鲁莽地搁浅在南海的珊瑚礁上,船员弃船后,船上的货物被往来的船只瓜分殆尽。
四天后,船队出现在了澳门的十字门水道外,这次她们熟门熟路地径直驶进了氹仔湾,停泊在港口外,只放下划艇前去通知广源行的卢伯特买办。
不久,划艇接上了卢伯特,返回到下锚的地方。
一年未见,卢伯特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显得更为成熟世故,想必这一年里边他没少宰美国商船的价钱吧。
“你们来就太好了,我去给你们联系海关和引水,”寒暄之后卢伯特就要为船队安排。
“不用了,我们这次不打算前往广州,就在澳门把货卸下来吧,”弗里兹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呢?这么远都来了。”
“因为我们没有多少要在广州出售的货物,这里和去年还是一样没有变化,我们会去其他地方再看看,”弗里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