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盟军为什么听从西班牙人调遣原因很简单,他们害怕西班牙人的武力。
只要我们能让这些盟军明白过来,我们的武力比西班牙人还要强,而且让我们留下来对他们还有交易的好处。
他们什么都不用做,修墙时磨蹭一些,老是返工,进攻时跑慢一点,西班牙人就达不到目的了。”
“可是我们的火炮只有两门,根本无法和西班牙人船上的几十门火炮对抗,这些盟军都看在眼里的。”一个雇佣兵反对道。
“你不明白那些印第安民族,只要他们相信我们也同样可以威胁他们,他们就会知道我们的武力不弱,塞缪尔是看上我们武士保存的头皮了吧,凑一下,我们这里的人能拿出来几十条白人的头皮,再带上一点礼物,这个办法可以试试。”
郊狼爪子舔着嘴唇,这么刺激的事情,比枯守在堡垒中有趣多了。
“他说的不错,我们只要让那些民族知道西班牙人不一定能抓住我们,而我们可以随时进攻他们的村子,战争这方面我们比西班牙人还厉害。
做我们的朋友与我们保持和平,以后还能有更多的礼物和贸易,他们自己会选了。”
方案大致决定下来,选什么礼物就是一个难题,最好的礼物当然是威士忌,堡垒里现在也还有许多,可是威士忌太重,使者无法带着酒走很远的路。
“这个不难,我们可以用项链挂饰和暗语作为信物,让他们派人来堡垒下取,有多重都不是问题。”
塞缪尔一句话就把难题解决了,于是在一个漆黑的夜里,四个使者偷偷地爬下了棱堡。
他们并没有直接往南去寻找盟军的部落,而是绕道向东,去了本地的部落。
“愿神灵保佑你们,我们要去见蒂拉穆克人、努特卡人,我们需要懂他们语言的翻译,这是我们首领送上的礼物。”
“那些穿着铁片的坏白人什么时候能离开,他们老是向我们索要食物,用不了多久女人和孩子就要挨饿了!”
本地村庄的首领收下礼物,直叫起苦来。
“只要努特卡人等几个大的民族同意与我们和平,那些坏白人得不到支援就会被我们打败,那个时候你们只要愿意,可以一起来驱逐他们。”
郊狼爪子随口应付着,支奴干等本地民族太和平了,尚武的部落太少,否则西班牙人根本不是威胁。
努特卡人的一个长老允许使者进入他的帐篷,但满脸嫌弃的神色。
“你们这些外来人为何不离开,白人让我们去打仗,我们就跟着去,你们知趣地离开,我们都能少流一些血。”
郊狼爪子立刻反驳说:“你们过去与我们贸易的时候得到了什么,从这些白人身上你们又得到了什么。
我们在大地的另一个尽头时,杀过很多白人,你们是胆小鬼吗,竟然惧怕一些只会懦弱地躲在铁片后面的人。
这是我们从那些白人头上割下的头皮,每一条都有故事。”
长老仔细地检查带着各种颜色头发的条状物,分辨着头发丝的粗细,良久才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你们不也是为白人干活吗,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我们服务的白人当我们是兄弟,他会给我们最好的首饰,最好的武器,全都是免费的,我们每天还有定量的免费酒,和其他白人一样。
他还帮着我们的民族打其他白人,这些东西就是在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长老点燃烟斗皱起眉头,火光明灭了十几次之后,他才开口。
“我们希望和平,第一天的战争失去太多生命,你们只要保证能赶走那些白人,我们就与你们保持和平的贸易。
你们等一等,我要让其他部族的首领也知道这件事。”
言毕,他招来了几个信使,让他们向四方的部族首领带去口信。
接下来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附近的沿海部落纷纷来到努特卡人的帐篷里,和肖尼人签署了和约,沿海的印第安人都与肖尼人成为和平的朋友,他们也不再直接帮助西班牙人。
作为和约的附加条件,今后雪松堡的货物中决不能缺少烈酒和火qang、danya。
西班牙人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变化,那些盟军不断有人离开,当他们被问起的时候,离开的民族总是开始叫苦,不是部落快要断粮啦,就是村庄被其他民族攻击,需要回去进行复仇战争。
若是在过去,这正是西班牙人证明自己在实行统治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地进行干涉,可现在阿尔贝托少校感到阵阵无力,自己就像一只被蛛网黏住的飞虫,从这里脱不了身。
那些守卫者太过狡诈,他们夜间往往会派出印第安人来河边打水,可是每次都能从盟军的防卫缝隙中溜过去,打完水他们还故意在西班牙营地的栅栏上留下记号,不管是用西班牙语涂写的脏话,还是用树枝、皮革扎起的丑陋假人,都是一种恶毒的嘲笑。
一开始自己派人去堡垒前面劝降他们还会射击,把人赶跑,到现在他们却变得无所谓了,有一次竟然还从堡垒上用绳子吊下来一小桶威士忌,笑闹着要使者润润喉咙。
可恨的是随着盟军的逐渐离开,无论是围困堡垒的矮墙到了半山坡就再也筑不动,还是夜间的封锁变得如同虚设,这些顽固的守卫者看起来会继续坚持下去。
可西班牙人自己却要熬不住了,随着天气变暖,那些从本地部落征发回来的熏鱼干开始长毛,船上的酒在航行和围困中都消耗了大半,附近的村民纷纷离开前往种植作物的聚居地播种,渔猎的也前往深山中猎鹿,西班牙人很快就只能靠干面饼过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