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余温在现代读书的日子里,很期望有这样一个假期,没有作业,回去后也没有考试,假期的日子里很自由,没有人追着自己下任务。
就是她被禁足的现状咯。
早上起来就是一通练字,然后看看书,再把玩桌上摆着的金银玉瓷等器件,半日便已经过去了。只是被禁足了,心急地揣测自己定要失势的膳食坊的人就送来了难吃的饭菜,余温吃了两口就把碗筷都放下:“我们院子里自带的小厨房,人都没跑吧?”
“将军、夫人没命令,有眼力见的自然不敢走。”雾朝看着这羹菜也是被气到了,当即便出去小厨房那儿让他们做一份午膳。
余温正细细地从发黄虫蛀的菜叶中挑出还算好的吃下,雾朝又气冲冲地回来了:“夫人,小厨房说今儿个物资局的少送了许多食材,别提往日的酥糕点心了,就这午膳也只能凑出一肉一菜一汤,统共三样!”
“莫气。”余温往嘴里划着饭,“毕竟私藏巫蛊这种大罪,我还活着就很好了,哪还管吃得香不香?他们这么做,也是带了脑子,没在将府里白混。”
雾朝一听这话便悲从中来:“但是夫人您明明没有做这些……当日定是月桥作孽,那小妮子多半受了苏娘子指使,您是被陷害的。”
她跪下继续说:“昨儿刚找出巫蛊,苏娘子就说有了孩子,她的用意已经是路人皆知。将军虽然口不能言,但是他的心通透;是时只是因为刚刚得知自己有了第一个孩子才异常惊喜。但是现在冷静下来了,将军一定会为您昭雪的,夫人您要相信将军。”
云屏也跪在余温身前:“奴婢和雾朝定会誓死效忠夫人,夫人您一定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屋子里的奴仆们都来到两人的后面刷拉拉一起跪下。不知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但场面确实是很壮观。
余温“嗯”了一声,把嘴里的青菜咽下去后,站起身把带头的两个扶起来:“好了好了,你们快起来吧。”
“夫人……”云屏眼眶湿润,身为原来三人之中最稳重的侍女,她不该出这种纰漏的。如果那天夫人向她们提起木偶时,她再去看一眼,哪怕只是粗粗地检查一眼……也不会是今日这样的局面。
昨日夫人睡着之后,她曾去门口给守门的两个侍卫各塞了块银子,让他们多向路过的侍从们打听,有什么情况都告诉她。
昨夜他们说苏娘子母凭子贵,不仅表兄蒋毅兰能在半个月后来探望她,还得了府里府外大大小小的赏赐与赠礼。
今早云屏得知将军昨晚一直待在苏娘子的房中照顾初为人母的侧室,根本没时间为夫人奔走;京兆尹的帖子今儿个更是早早地就过来了,说是还有三日的限度让将府把所有的人证、物证、事件发展过程等资料都整理出来,送到京兆尹处过目。再过几日,他会根据这些资料传人审问,首当其冲的便是夫人!
“多谢了。”云屏皱眉,递给二位侍卫银子便想要转身离去。
“姑姑且慢——”其中一个叫住她,然而发现转身而来的侍女脸上泪水划落,便吞吞吐吐地说,“冯扬郡王妃取来了皇后娘娘的手谕,许可京兆尹大人对受审的人……用刑。”
像是没察觉侍女煞白的脸,另一个补上:“皇后娘娘还特意宽容京兆尹,因不堪严刑而死的,大人不用负责。只管……只管找到真凶打入天牢绞死,便算是对谭大人和谭娘子泉下有灵的宽慰。”
云屏没敢直接回屋子,她来到后院墙边,被草树掩盖。她感觉自己摇摇欲坠,于是蹲了下来。
没有眨眼睛,她只是直愣愣地瞪着地上忙碌的蚂蚁,眼泪就滴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