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姓辛,名海玲,今年十八岁,家里与他家相隔十多户人家。
陈飞之所以噗嗤一声笑出来,是因为上一世也曾经历过这一刻,尽管发生的时间和对话不同,但最终的意思仍是一样的。
他老妈要请人向辛家说媒。
虽然他才十九岁,但在这个时代的这种地区,确实是到了找媳妇的年纪了,这大概便是欠发达地区有儿子的人家的悲哀。
姑娘本就少,在外打工时还得被人薅去一批,导致可选择的越来越少,只能提前撒网,否则年纪越大越难找。
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个叫辛海玲的女人了,只依稀记得这是个年轻时身材还算不错、皮肤还算白、脸圆圆的稍有些婴儿肥,爱扎个马尾的女人。
论姿色,在村姑里算得上中上吧,曾经在附近几个村挺“抢手”。
可是……
“妈。”陈飞无奈地看着李秀,说道:“你觉得你儿子能配得上人家?”
李秀看了陈飞一眼,不以为然道:“配不上?开啥玩笑配不上,你哪里差了?浓眉大眼的,长相难道配不上?”
若只论长相,陈飞虽达不到小鲜肉级别,但挺阳光也挺阳刚的,也评个中上之姿没啥问题,可……
“妈,我指得是条件,哪个姑娘找婆家不看条件?咱得有点自知之明,人家挑花眼了都,以咱家的条件,人能瞧得上?”
“陈飞啊。”李秀双手叉着腰,看着陈飞语重心长地道:“妈跟你说,没错,咱们条件的确差,但差就不说媳妇了?
这有啥自不自知的,万一人家不看条件而只看人品呢?一家有女百家求,难道有姑娘在家还能拒绝人说媒?顶多不同意面子上难看点呗,这有啥大不了的?
去提了,起码还有成的可能,可要是不提就一丁点可能都没有。也就花两包烟请个人的事儿,对不对?”
陈飞苦笑起来。
他这话可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前世实实在在的经历。
老妈连说服他的理由都是一样一样的。
那一世这个时间段的他,自卑到了极点,对于婚姻摆得姿态极低,觉得以自己这样的条件,所谓的感情是个奢侈品,根本不配将此作为先决条件,能找到个还说得过去、自己看着不恶心的就谢天谢地了。
记得当时老妈说出这样的话时,虽然明知道不太可能,但还是生出了些许侥幸和希冀。
最终的结果没啥悬念,不过辛家的长辈并未明着拒绝,但这只是照顾母亲的脸面,毕竟平时都抬头不见低头见,而是吩咐辛海玲亲自跑过来找他说清楚。
可这丫头却当面说了些挺不中听挺打击人的话,让自尊心极度脆弱的他羞愧到无地之容。
呵呵,没想到这一世还得经历一次。
老妈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不管你用什么理由拒绝都是没用的。
罢了罢了,来吧来吧,无所谓了,跟一个小丫头有啥计较的,左耳听右耳出便是。
“行,那由你吧,我豁出去了。对了,你打算请谁去说媒?”
“请……妈想想哈……嗯,对了,就请前些天帮咱家调解的你辛叔辛婶,他家是玲子的堂叔,兴许说话管用。”
陈飞点了点头。
历史的惯性还真是大!
上一世请去说媒的也是辛叔辛婶。
便是前天刚与他在县城里一起吃过饭的辛叔。
他个人曾与这个辛叔有过两次交集,一次是贾家的调解人,已经重演并且加过戏;另一次便是这次的说媒,即将重演。
……
时间到了傍晚,贾大鬼鬼祟祟地出现了。
此时李秀恰好去请那辛叔说媒去了,见李秀不在家,贾大便一脸小意地向着陈飞碎碎念起来。
说得无非是贾家答应的事已经不折不扣地全做完了,现在该轮到他陈飞履行约定的时候了。还说那边请得人吩咐过,翻供的事越快越好,要是拖得时间过久,就将彻底失去翻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