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掌柜的,我从来没有碰过色子。”龙泉向前迈了一步,昂首挺胸地说道。
“这小子居然叫坊主叫掌柜的?”旁边的赌徒窃窃私语道。
“真是太好笑了,这个小娃娃,是不是以为这是旅店酒楼?”他旁边的赌徒也深表同意对方的看法,出言讥讽道。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不知道老板会怎么做?”一名赌徒发问道。
“肯定是要通杀对方喽,毕竟是送上嘴的肥肉。”旁边的人说道。
“这个可怜的家伙,看来今天是要输得只剩下内裤了。”其中也有表示同情的好心人。
“哎,这种事经常发生,前不久不是就有一个姓疏的猎户被老板赢得光腚了吗?”一位常客说道。
“你没听他们刚才的话吗?好像今天的事情就跟那个猎户有关系。”一个耳功不错的家伙说道。
“原来这一场恩怨局,虽然输了钱但是却能看一场好戏,希望能够值回票价。”输了钱的赌徒安慰自己道。
“你说自己从来没有碰过色子?”老板紧紧地盯着龙泉的眼睛问道。
“嗯,是的。”龙泉如实答道。
“那你看这是什么?”老板拨开围观的人群,从牌桌上拿起一张牌九问道。
“是什么?”龙泉好奇地问道。
“这就是色子。”老板把牌九的正面朝向龙泉,接着说道,“你看他有两个红点,意思就是两点的色子。”
“嗯,原来如此,你们说的掷骰子就是扔它吗?猜测扔出来是正面还是反面?”龙泉走到老板身前接过他手中的牌九,仔细研究起来。
“小兄弟果然聪明。”老板大笑着说道。
周围的赌徒们接着又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甚至有人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那他们为什么要笑?”龙泉不解地问道,虽然他对于赌博的知识并不了解,但还是可以分辨出这群不怀好意的家伙们,并不是因为赞许自己而发出的笑声。
“小兄弟,不用在意他们,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重点。”老板决定最后再试一试龙泉,看看他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糊涂。
“你刚才说的猜正反面只是其中一种赌法,而我们要赌的方法比这个还要难。”老板表情认真地说道。
“那是怎么样的赌法?”龙泉好奇地问道。
“就是这样,手持‘色子’,让他在桌面之上三尺的位置自由落下,只要这样竖着立在桌面上,就可以赢四倍赌注;横着立在桌面上,就是两倍赌注。”老板向龙泉得意地解释着“色子”的玩法。
“啊,原来是这样,这个还真的很不容易做到。”龙泉掂了掂“色子”的份量,又摸了摸桌面,两者都是木质,随口答道。
“当然很不容易。我们开赌坊的可不是慈善家,我劝你最好跟这位裴先生,速速离开,免得待会输急了眼,大家都不好看。”老板假意劝解道,心中暗道:今天我一定要把以前输掉的面子都找回来,外带好好羞辱这个姓裴的一番。
“我看不必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裴顾问根本没必要出手。”龙泉在手指间灵活地摆弄着牌九,它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一指长的牌九宛如一只活泼的小鸟在龙泉的手中翩翩起舞。
“那真是太可惜了。”裴思庄见龙泉如此有兴趣,便不好在说什么,虽然可能结局跟自己预计的差不多,但是过程似乎有些改变。
“裴顾问,你该不会是让龙泉替你赌这一局吧?”傅青云在疑惑地问道。
“我正有此意。”裴思庄微笑着答道。
“但是,刚才赌坊老板明明是在戏弄龙泉,而且看他的样子对赌博一事,似乎一窍不通啊。”傅青云凑近裴思庄小声提醒道。
“放心吧,我自由主张。”裴思庄胸有成竹地说道。
傅青云见裴思庄如此自信,也不好在说什么,毕竟人家用的是自己的财产做赌注,自己身为一个外人也不好指指点点,万一输了把责任赖到自己身上就不好了。
“小兄弟,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老板此时也有点困惑,向龙泉问道。
“很简单,我想跟你赌博。”龙泉生硬地说道,对于说出这个词汇,还是显得有些不自然。
“哈哈哈哈,赌博?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杀通街,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敢跟我提赌博二字?”老板轻蔑地说道。
“嗯,杀通街啊?没听说过。不过,我在中山郡也有个绰号,未央街上的店铺老板都叫我小阎王。不知道是杀掌柜厉害,还是我小阎王更强一点?”龙泉不甘示弱地说道,既然决定了代替裴思庄出手,自然气势上是万万不能输人的。
“好小子,算你有种,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老板完全不明白这个愣头小子哪里来的勇气,竟敢大言不惭地向自己挑战。
“有言在先,我可不会想裴顾问那样猜点数。”龙泉不慌不忙地说道,手中依然转动着那张牌九。
“那你想怎么个赌法?”老板问道。
“就用你刚才教我的办法。”龙泉自信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老板不敢相信对方的话,明知故问道。
“咦,这么快就忘了吗?就是扔色子啊。”龙泉手中的牌九此时正好停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鲜红的二个朱砂红点正对着满脸疑惑的老板。
“你开什么玩笑?”老板怒气冲冲地说道,心中暗道:我刚才只是为了试探他故意胡说的赌法,他居然还当真了,而且按照概率来算,让牌九立在桌面上的可能性要比猜中色子的点数小多了。不,准确的说,几乎是不可能,就算扔一万次也未必会立住一次。
“我没有开玩笑啊。”龙泉天真无邪地微笑着解释道。
“怎么了?老板你是不是怕了,不敢赌了?”裴思庄笑着说道。
“跟他赌,跟他赌。”围观的赌徒们,听到如此新颖的赌法,纷纷起哄道。
老板回头瞪了一看裴思庄,又目不转睛地看着满面笑容的龙泉,心中忐忑不安地思索着,究竟要不要跟对方赌这一把。
老板的脑袋中快速思考着,这场赌局的得失利弊,突然被他想到了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老板双手高高抬起,示意大家安静,所有起哄的声音停了下来,众人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
“关于这位年轻人提出的赌局,我有一个条件,只要他能接受,我便无话可说。”老板豪爽地说道。
“掌柜的,您有什么条件?”龙泉问道。
“我的条件就是,如果我们两人都不能将它立在桌面上,就算我赢。怎么样?你能接受吗?”老板坏笑着问道。
“这个老板太狡猾了,这样的条件对龙庄主太不公平了。我们还是不要跟他比了吧?”傅青云皱着眉头看向裴思庄,向他征求意见道,毕竟这件事关乎裴思庄的府邸归属,傅青云希望对方能够考虑慎重行事。
“刘廉,你要不要跟我来个局外局?”裴思庄丝毫不理会傅青云的话,并且提出一个他做梦都想不到的建议。
“你,你说什么?”傅青云诧异地说道,好像自己刚才听错了一般,直到对方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说,咱们两个赌一赌他们谁会赢?”裴思庄微笑着看向傅青云说道,就好像是一位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他们可是在拿你的府邸做赌注啊,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傅青云吃惊地问道。
“我没有开玩笑啊,你赌哪一边?”裴思庄紧追不舍地说道。
“不要胡闹了,我去劝龙庄主。”傅青云说罢就要上前去劝说龙泉。
裴思庄一把拉住傅青云,双眼如电,冷冷地说道:“千万不要破坏别人的赌局。”
傅青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打消了刚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