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水从夜空上倾盆而下,使文一轩心里莫名的产生了一股烦躁感。
时间一点点流逝,泥瓶已经有了初步的模样,文一轩揉了揉微微发胀的眼睛,略微有些困意。
最后就是为泥瓶打磨抛光了,这也是做旧的重要方法之一。
深夜的文物修复室里只有文一轩一个人在工作,机器嗡鸣,瓷器的外形越来越圆润,夜也越来越深。
时间流逝,困意上头,文一轩的视线开始模糊了,朦胧之间他似乎听见有人说话。
那声音时远时近,听不真切,好像是不可告人的窃窃私语,又好像是口若悬河的滔滔不绝。
意识越来越消沉,文一轩停止了动作,呼吸也渐渐平稳,他就要进入梦乡。
在眼前的事物完全消失之前,文一轩好像看到朦胧的迷雾中有红光一闪而过。
…………
痛!
脑袋好像要炸开,有异物在里面搅拌!
文一轩抱住自己的脑袋,大脑深处的刺痛让他生不如死!
耳边有人在窃窃私语,那些低语如同恶魔的耳语,疯狂的从耳朵钻入文一轩的大脑!
文一轩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大脑似乎并没有清醒,他还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感觉到那种钻心的疼痛。
艰难地睁开眼睛,文一轩发现自己依然坐在桌前,文物修复室的灯不知何时熄灭了,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有两点红光在闪耀。
窗外的红光如同烛火,文一轩咬牙忍着大脑里的刺痛,艰难地想要动一动手指。
等等!
桌子上为什么有血迹?
嗅觉神经一点点恢复,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黑暗中文一轩只能看到桌子上多了一层粘糊糊的液体。
发生了什么?
大脑中的刺痛正在减弱,文一轩对外界的感知一点点丰富了起来。
窗外的冷风吹过,文一轩莫名的感觉到胸口一凉,双手剧烈的颤抖,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文一轩艰难地低头看去,看见自己的心口空荡荡的,工作服上全是鲜血,一把刻刀插在文一轩的心脏上。
文一轩愣住了,他认得那把刻刀是之前自己用过的那把,刀柄还是朝前的,证明那把刀是他自己插上去的。
我自杀了?
诶,不对,我在梦里自杀了?
那我为什么没死?
文一轩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脸颊上火辣辣的疼。
不是在梦里……
那我为什么没死?
文一轩此时并没有感觉到疼痛,那把刀就好像不是插在他身上一样,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拔还是不拔?
文一轩犹豫了,不拔的话,身上插着一把刀怎么看都是命不久矣,拔的话,如果拔了之后死了怎么办?
文一轩仔细观察着那把刀,那把刻刀准确地扎在他的心脏上,但奇怪的是他所流出的鲜血并不多,洒落的鲜血都集中在一个小的范围内,好像他身上的伤口只流了很少的血一样。
文一轩小心翼翼的握住刻刀的刀柄,将那把刀从自己身上拔了出来。
刻刀上面还残留着黑色的血污,文一轩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在他的胸口上有一个血洞,那是刻刀刺穿的地方,透过血洞文一轩能看到自己身体里的组织,一颗血红色的心脏在不断跳动,旁边的血肉在蠕动。
一阵冷风吹过,文一轩感觉胸口发凉,胸口的血肉在愈合,那个血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到底发生了什么?”文一轩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手足无措。
大脑还在隐隐作痛,他扶着墙壁,一点点挪步到窗边,文一轩要去看看那红光到底是什么。
窗外的街道一片漆黑,远处昔日灯火通明的住宅区一盏灯都没有,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整个博物馆也陷入了黑暗,全世界都一片死寂。
而在这死寂之中,天空上红光涌动,和极地的极光相似,那些妖异的红光在天上舞动,如同天神的衣裳。
红光的尽头是一轮硕大的红月,一轮月亮占据了三分之一的视野。
红月上面没有深深浅浅的颜色,它平滑的如同镜面,红月妖异诡秘,它横亘在天空之上,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独自注视着人间。
好大……
文一轩震惊的注视着天空上的异象,感觉自己用二十年建立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这种异象已经超过了任何一种可能出现的天文现象,它显然就是一切异变的源头。
红光在不断闪烁,他每闪烁一次,文一轩的大脑神经就刺痛一次,隐约间文一轩好像又听到了那种疯狂的低语,精神状态再次出现了扭曲。
那些低语的源头是……天空……
黑暗之中,那些扭曲疯狂的窃窃私语瞬间放大,在文一轩意识里掀起惊涛骇浪。
文一轩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意识就已经被那些扭曲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