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后,林安的伤口都愈合了,只是行动的时候还是会痛。林安站在枫溪病房的门外看着她,右脚打了石膏,头上还绑着白色的带子,林安实在不敢进去,她知道枫溪一定会冲她笑,说一句“你来了啊,等你好久了!”可是最不该出现的人就是自己了,她真的无法面对枫溪真心的笑,疼痛一直都没有征服过枫溪吗?还是她也会被子里偷偷抹眼泪。林安站在门外从依着的缝隙看进去。还是不要进去了,林安把冷慈带来的放在了门口。
林安一步步往回走,她直接去了妈妈的病房。福子姐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在电脑面前飞快地打字,林安轻轻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很快,福子就察觉到了林安,问:“你怎么来了?这是……”她指了指林安身上的病号服。
“我前些天出了车祸。”林安简单地说了下,坐到了妈妈的床前,若不是这场车祸,她根本就感受不到妈妈的痛苦,那种深陷在冰川里,只能无声地尽量感受周遭的事物。她已经好久没有帮妈妈洗头了,林安摸了摸妈妈的脸,问福子姐:“我想把我妈带回家去,你觉得可以吗?”
这才是林安来的真正目的,她想让妈妈一直在自己身边,由自己倾心照顾。毕竟妈妈是为了自己而成为这个样子的。
福子关上了那台粉色的电脑,“可是可以,你要知道医院的设施很齐全绝对会比家里要好些,而且办手续很麻烦,还有就是没有人帮你吗?一个人很辛苦的。35xs”
“我不怕辛苦,我还是很愧对妈妈的。所以我想亲自照顾她。福子姐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等我有工资了就请你吃饭。”
“那一言为定哦,平常要遇到什么事也可以打电话给我啊,还有就是你妈妈这方面,我来帮你办出院手续吧。你要什么时候接妈妈回家?”
林安想了想自己的伤势估计还要一个礼拜吧,还有就是她还要找一趟徐杰,知道一些事。“一个礼拜后,我就会来接妈妈走。”
“好。”福子姐走了过来,估计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伤势是在腹部,其他地方都没有伤,既然是腹部就不可能是简单的车祸。福子知道自己不该多问,但还是想问问她,“林安,你要是出什么事,我一定会帮你的。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她顺势揽着她的肩,用手测了下她额头的温度。
“谢谢,我会的。”林安不知道自己除了谢谢还能说什么,她很感恩在生命中遇到的他们,即使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们也会为自己挺身而出。林安靠在福子姐的怀里,笑着说,“有你们真好!”
“对了,福子姐。你上次不是说你有个喜欢的老师吗?追到了吗?”
“嗯嗯……还有待进攻。”
那天,福子姐和她聊了好多关于她们学校的事情,林安直到很晚才回病房。35xs
林安其实心底最讨厌的就是孤身一人,可是她现在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她信了那老道说的话,自己就是一个不祥之人,这一路走来,她手里沾了好多血,似乎在黑夜里它们就会发出红色的光出来,任其她怎么掩盖林安还是看得见。愧疚自责一段段地涌上心头,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如此往复。林安是真的想阻止了,她做不到每天这般提心吊胆地为他们而活着,她做不到不来这医院,这两年来,她来医院就跟吃家常便饭一样,来得太多太多次。
可是,她依旧不习惯医院里混杂的药味和酒精味,这是令人作害怕的气味。林安想回家了,她想老板的玉米排骨汤了。一说到老板,她和老板的约定自己又要违约了,她的心情一下落到了马里亚纳海沟的最深处。她又该如何和老板说起这件事呢,他又会允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