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也吐了口气,可她今夜彻底得睡不着了,她在等自己的手可以动,自己的嘴可以说话。她在等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一个人的安危。
冷慈跟着那个医生出去后,就没有再进来了。
林安躺在床上,听不见一点人说话的声音,安静得只听见自己大口错乱的呼吸声。她忽地回想起自己在濒临死亡的时刻,想起的居然是冷慈。他真的对自己这么重要吗?那自己是否还该不该和他在一起呢?和她在一起已经有了两次生命危险了。她又该再自私地把他留在身边吗?林安闭着眼无尽的黑暗又逼着她睁开眼睛与微弱的灯光做斗争。
很多事,在那一夜里,她似乎都有了答案。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林安的手终于可以缓缓地动起来了,她摁了下离不远的红色按钮,那是叫护士的急救铃。林安摘下呼吸机,肺都好受了些。她还是更适合呼吸这掺杂了各种气味的氧气,林安努力地开口,慢慢吞吞地说着:“你……好……”
脸上僵硬的肌肉终于稍微扯开了些,轻松了许多。她努力地趁护士还没来之前就说出那句话来,“枫溪,她……还好……吗?”
护士亲切地将林安额头上的凌乱的发丝别在一旁,问:“有什么事吗?”
林安努力地挤出一句话来,“枫溪,她还……好吗?”
“你说的人叫枫溪?”护士耐心地询问着,林安点了点头。
“她和你一起来的医院吗?”护士真诚地看着林安,那个时候可能是林安碰到的最善良护士吧。直到后来她一直记得那个护士胸口的胸牌,她叫李佳。
林安点了点头,护士摸了摸林安的额头,“我去帮你看看,不要着急啊。”
后来,那护士告诉林安,枫溪没事,撞到了大脑,大腿处骨折。和自己一样在重症室,上午说已经过了危险期。明天就可以回普通房了。
林安长叹一声,幸好她没有事。她要赶快地好起来,去见枫溪,陪她看金庸。
早上的时候,枫溪爸爸妈妈来看了林安,还告诉她不要愧疚,好好养病。越是这样,林安的心里越难过,她知道溪爸溪妈都很爱自己的女儿。从来不会使唤她干什么重活就怕她受伤。每次在她家里的时候,总会感受热情的父爱和母爱,这是林安所羡慕的。现在,他们的女儿因为自己而躺在了病床上,他们还不忘过来看自己。林安的心不停地抽搐着,心痛得要窒息的感觉有来了。
她心里似乎有了一条路,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是对关心所有林安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