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传令兵道:“那西羌乱军向北地去了。”
段熲在殿中来回走了两圈,看着地图,暗道:“若是任由羌人在北地劫掠,攻破城塞,便会与东羌联合,重演二十年前的惨痛悲剧。”
二十年前,西羌攻破北地陇西,与东羌联合劫掠凉并,各地百姓苦不堪言,征西将军马贤为羌人击败身亡,段熲家中长辈便是在那时惨死于西羌乱箭之下。
“郭刺史的粮草军械竟还未到?”段熲拍了下桌子,怒道:“过了这么久还未准备就绪,他郭闳是干什么吃的。”
“将军息怒。”账内将士说道:“如今当务之急乃是西羌战事。”
“尔等亲自去陇西各县筹集粮草,望众位百姓献些余粮,解此燃眉之急。”段熲下令道:“对百姓说明,日后我段熲定会奉还。”
“喏!”众将领命而去,陇西百姓争相捐献粮草,段熲命人将百姓所捐记录在册,以备日后归还,定睛一看,临洮县董卓捐献最多,整整有五千石粮食。
“董卓?”段熲想了想,大悟道:“不正是那日射杀羌人,能左右开弓的郡中豪杰吗,不曾想能捐出如此之多的粮食,若有机会定要见上一番。”
“将军,我军向百姓借的粮草大概够大军半月用度,若是再花些时日......”
“如今迫在眉睫,只好先行出兵。”段熲说道:“再拖下去,后果更重,不堪设想。”
“将军三思啊。”帐中将士劝道:“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粮草军械仅够半月但杯水车薪,何况军械亦是不足。若是强行出兵,日后粮草不及,怕是会哗变啊。”
“此番道理我岂会不知,只是如今实在是拖不得了,若是让东西羌大和一处,凉州将被一分为二,我大汉凉、并、三辅皆会被其劫掠,那时再出兵可就晚了。”段熲想了想继续道:“何况凉州刺史郭闳粮草军械已发数日,想来我等到了北地补给便至。”
段熲见帐下军士还要劝诫,摆手道:“我意已决,即日发兵。”
段熲带着半月之军需到了前线,与西羌联军僵持,双方互有胜负,而郭闳粮草军械却迟迟未至,大半个月后,异变突生。
“今日又喝稀粥吗?”段熲帐下士卒道。
“如今粮食吃紧,有些艰苦,不过将军说了,后方补给不日便至,我等只需再坚持几天。”另一士卒道。
“坚持几天,坚持几天,能不能换个托词?”一士卒骂骂咧咧道:“和稀粥也就算了,连箭矢都不够用的,是拿老子的命当肉靶子送死吗?”
“就是,老子是因无粮可吃,才参军卖命混口饭吃。”另一士卒摔掉手中的碗,应和道:“如今在刀尖子上舔血,但每天却只能喝两碗稀粥,老子不他娘的干了。”
段熲帐下士卒如今吃不饱饭起了逃回家乡的心思,有一就有二,有人带头便止不住了。
“将军。”传令兵跑进帐中,跪拜道:“完了,全完了,营中诸多士卒因吃不饱饭,逃回家乡去了。”
“什么。”段熲挥手打断帐下众将所言,站起身来对侍从说道:“现在有多少逃兵了?”
“回禀将军。”那侍从回道:“湟中起义羌兵几乎都跑了,我军士卒如今只剩一小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