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在两位领头羊经过口头的初次交锋之后就是真正手底下见真招的时候了。

第一局，经过转拍，显然真田的手气要更好一些，站在球场边缘，球拍自空中划过一道快速的残影，黄色的小球就如离弦的箭，快速掠到了对方的场地上。

“碰！”

面对那颗速度快到在大部分人眼里已经看不出完整形状的网球，迹部却仅仅只是后退了半步，拿拍子一碰就让它回到了对方手上。

“碰！碰！碰！”

台子上围坐着的人们各个伸长了脖子，耳边回响的是一下又一下拍与球相互撞击的声音，却发现哪怕瞪大了眼睛，他们也再捕捉不到小球的一角。

“150”

直到，裁判员中气十足的声音穿透过来，大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哦，原来第一小盘已经结束，冰帝拿下了分数。

“这就是，强者的实力么？！”

后排传来一个男生略显干涩的声线，即使看不见，织叶也能猜到，那脸上的表情必定复杂至极，或许再找不到哪怕半点在第一双打比赛时大放厥词的模样。

也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费再多的口舌终究只是枉然。

“……”

不知道想到什么，织叶忍不住将目光偏向观月初的方向，正巧看到对方嘴角比之以往深了几分的浅笑。

“怎么了么？！阿叶？”

几乎是在织叶把视线偏过去的同时，原本全神贯注地盯着场内的观月初似乎察觉到什么一般，猛地转过头来。

两人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撞到一起，织叶甚至能看到那双黑湛湛的瞳孔里瞬间迸出来的光亮，她的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是说不出的低沉缱绻。

“你……”

织叶抿唇，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冲着自己笑的少年，她突然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她对他的感官其实很复杂，从最开始的孺慕到后来的逃避，她一直以为他是恨她的，但仔细想想，从来，他都不曾真正伤害过她，甚至不久前还为了救她损耗了本来就不充盈的灵气。

她自认并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得了帮助，再无视或者避让下去，就是她矫情不知感恩了，然而也就是因为这个，她才更不知道应该如何跟他继续相处才是正确的。

自从他搬进幸村老宅后，他们有了更多见面的时间，或许在别人看来那已经是一种还算可以的交情了，但她很清楚，那不过是面子上的相处融恰，但凡出现一点点不对，立刻就会分崩离析。

她感激他，却再回不到幼时的满心依赖，无法相视如陌路，更无法一笑泯恩仇，这大概才是最让人唏嘘纠结的地方，也是让她无法自在与他相处的症结所在。

到了如今，更是如此，大抵，如果他对自己冷漠一些，她也不会如此不知所措罢？！

“没什么。”

脑海里的思绪千千万，最终，织叶也只是冷淡地摇摇头，转过脸继续看球去了，论伪装情绪，她向来是个中好手。

“是么？”

观月初挑眉，显然是觉得织叶的种种表现有些奇怪，但他也没有多说，只拿自己漆黑如墨的眸子深深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