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绝望的人,都已经死了。”他指着电视说道,“像他们。”
“我们之所以没死,是因为我们相信,还有办法。”
从新摇了摇头,她拿起搁在茶几上的杯子,里面的牛奶还有一些温热。她抿了一下口,过期牛奶的酸味一下子塞满口腔。
她强忍地将牛奶咽了下去,走到窗前,看着几百米处的大楼——直升飞机的尾翼直接插入建筑内部。与新闻报道不同之处在于,围观的人群已经疏散,方圆两三百米内只有几个消防员还在处理事故。
“其实我们不都早已经知道了吗?”从新缓缓地说道,接着她转过头对着Fuchs继续说道,“关于这个世界是假的,我们一直被人所操控着,这些事情我们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吗?”
“但是又如何呢!我们又能做什么呢!我们和陈臻的区别不过是,他将这个事实告诉了世界,而我们选择了隐瞒。”
“我们之前一直瞧不上Toma,认为他不过是Frsamly的一条狗,帮助他们清理那些发现真相的人。但现在想想……”从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们聚集起那些知道真相的人,然后又做什么?他们根本不以为意。”
说到这,从新冷笑了一声。那声音像是从在枯井中传出来的回响,让人全身发冷。
“说不定,陈臻的方法的确有用。打破世界原有的规则,才能建立新的规则。”
“你这种想法很危险。”Fuchs说道,“世界远远比我们想得还要复杂。”
从新没有接话,反而问道:“那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或者说我们还能做什么?”
“我今天来,除了看你最近怎样,还想跟你说一件事。”Fuchs说道,“陈臻要见你。”
“见我?”从新指了指自己。
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开始的时候,她以为只有限制陈臻的人生自由,就可以防止他四处闹事。
谁知,他的危险根本不限制于身体。只要他想,他可以在随时随地进行。
他远比从新想得还要不可预料。
既然他能够吞噬原有的陈臻,并在可以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让世界各地的人都出现记忆混乱的问题,就足以说明他的能力远远超乎想象。
那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有意识到呢?
他完全可以将自我意识传递给任何一个人,并且是地球上的任何一个人。
在他侵入人类大脑思维几分钟之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末日情绪之中。虽然很多人都曾想过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这个哲学问题。但是很多人都把这个问题的答案寄托于科学来回答。
谁能够真正想象自己的世界就是假的呢?我们不过是受制于他们之下的蝼蚁罢了。
那他们是谁?
最后一句的疑问,是每一个人都想问的——他们是谁?
陈臻没有解释,短暂的脑电波侵入在那瞬间结束。留给世人的就是这样一个终极问题——他们是谁?
从新他们当然也不知道他是谁?虽然他们很早就知道了这个世界是假的,但是因为处于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的疑问中,迟迟不敢有大动作。而陈臻的行为,直接将矛盾摆在了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