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聿带着言一色出了神女殿，一阵刺目的白芒过后，言一色再一睁眼，便发现她和迟聿身处墨霜皇宫的最高点，放眼远眺，天际一片黑沉，不见星子，空气冷冽，寒风刺骨，且还纷纷扬扬下起了雪。

言一色莞尔一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雪夜瞧，这才觉得有活着的真实感！神女殿虚幻而荒芜，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

迟聿抱着她一路回了关山楼，浴房内的热气隔绝了外面的凛寒。

屏风后，言一色脱下身上被血染红的裙衫，裹了一条雪白的棉巾走出去，才迈出一只脚，便被迟聿一把拉进怀里，两个人一起下了浴池。

池水热气氤氲，却不及迟聿的眼神炙热，他捧了言一色的脸，手指因克制着力道而微颤，薄唇深吻下去。

言一色瓷白的脸颊粉红，长睫垂下，闭上了眼，身上湿透的棉巾渐渐滑落……

……

室内淡香宁静，温度恰到好处，床榻四周，落了层层浅色纱帐，隐约可见里面两个依偎的身影。

言一色侧卧在舒爽干净的被褥上，身上盖了锦被，只露出半截布满痕迹的脖子，眉眼如画，双眸紧闭，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已是累极。

迟聿自背后拥着她，修长白皙的手指缠绕着她的青丝把玩，脸庞棱角分明，完美无瑕，神秘幽深的凤眸半垂，视线胶着言一色的侧脸上，似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过了片刻，他还是忍不住靠近她耳边，低低地问，“你会不会永远跟孤在一起。”

言一色迷迷糊糊间听到他的话，嘴角无意识一抽，脑海中闪过好几段他折腾自己时问这话的画面，他问了几遍，她就答了几遍！而且一字不差！他问得不嫌烦，她听得都快自闭了！

言一色不想与好似陷入魔怔的迟聿说话，她要是答了，他怕会更来劲，后面还要问！

她脑袋往下一缩，整张脸蒙进被子里，摆明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但迟聿手痒，或者说手贱，他对言一色会不会永远跟他在一起这个承诺上，在意的要死，纵然言一色好几次求饶的时候已经答应他了，他还是不安心。

迟聿大掌探进温暖的被窝里，又把言一色捞了出来，不怕死地靠近她耳边再问，“你会不会跟……”

这话对言一色来说就是魔音入耳，她无力又无奈，双手捂脸，实在忍不下去了，咬牙切齿道，“你再问我可改主意了！”

言一色这句威胁蛮有用的，迟聿果然噤声了，但她不知道的是，迟聿心里更不安了。

迟聿打着商量，“孤就再问最后一次，你回答了，孤绝不会再打扰你睡觉。”

言一色闻言叹息，为了能真的睡觉进入梦乡，她配合道，“你问。”

“你会不会永远跟孤在一起。”

言一色一时不言。

迟聿心下一紧，把言一色捂脸的双手拿下来，注视着她的眼睛，不待他说些什么，言一色忽然平静地道，“你为什么一遍遍地问？”

迟聿一本正经道，“女人在床上的话不是太可信。”

言一色：“……”

“不可信你丫的变着花样问！你等我清醒的时候问一次不就行了！”

“孤忍不住，等不了。”

言一色凝视着迟聿缱绻痴恋的凤眸，能从其中看到只有自己一个人，她抬手揽上他的脖颈，一吻落在他面颊，一字一顿道，“我的选择是你，永不更改，永不后悔。”

迟聿一怔，眼底霎时溢满了柔情，心中的不安被全然的暖意取代，他紧紧抱住了言一色，“不准反悔。”

“若我反悔了呢？”

“那也没用，你只能留在孤身边。”

“既然结果都一样，你干嘛执着我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