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景晖有负圣恩,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武瞾轻抚额头,“那两个士子呢,朕听说那个贺知章还是个可造之材,这次殿前策问,朕倒要看看有没有说得那么传神。”
“陛下,那狄景晖也不知道施了什么计俩,那两人对狄景晖推崇之至,恨不得当狄景晖的走狗,此等死心塌地,全然不像是被强迫而为,这是婉儿很费解之处。”
“竟有这等事?那二人莫不是浪得虚名,堪堪趋炎附势之辈了。”
上官婉儿摇头,“陛下,那贺解元是及第之后才拜入狄景晖门下,倘若趋炎附势,神都大有高门可攀,何必去招惹那混世魔王?”
武瞾若有所思。
上官婉儿忽然一愣,糟了,自己怎么讲着讲着,竟替起那无耻之徒说起话来?
“陛下……”
“婉儿提醒的对,狄景晖必然有过人之处,此事朕既然下旨令他负责,那便如是。传旨意给南衙十二卫,观礼当日随时待命,以防皇城内乱。”
“陛下,真不派南衙十二卫入城设防?”
武瞾凤眸远眺,“狄景晖有一句话说得对,这皇城就如一片牧场,容纳的牛羊有限,十二卫这么多府兵涌入禁中,朕是与民同乐啊,还是与他们同乐?”
“薛师那边……”
“劳烦婉儿再去替朕传道旨意,薛师主持礼佛庆典便是。”
上官婉儿眉头一皱,迟疑道:“可……狄景晖手中职权,还调动不了任何官署,如何……主持大局?”
武瞾居高临下,走至镂空云纹窗台前,望着婢女精心侍候的龙爪菊,喃喃自语道:“他若想活命,自然会来求朕。”
……
……
“季真啊,这是为师昨夜花了三个时辰,彻夜未眠撰写的秘籍,你拿回去好好背诵。”
贺知章有些感激地双手接过那几页稿纸,朝狄景晖重重一拜,“多谢恩师厚爱。”
刘子兆帮着将运至相府后门的花料搬入柴房,忽然站在原地,楞了一下,“老师,我昨夜想到你房中讨教问题,可盈盈说你早就睡了啊?”
“允不允许为师后半夜起来撰写啊?你这小子,就爱抬杠。”
“《葵花宝典》?这听着怎么不像是经义解释啊?”刘子兆羡慕嫉妒地扫了一眼贺知章手中书稿。
狄景晖嘿嘿一笑,“记住里面的每一字每一句,这次殿前策问,为师担保你能技压群雄。”
这《葵花宝典》之中,狄景晖其实分了“治学”、“政要”、“军事”以及“人才”四大篇章,好在前世历史研究课题的时候,特地做过武周时期的专题,这照本宣科的将一些武周即将要说,甚至以后几年才得出总结经验的话,归纳概括成为了这本《葵花宝典》。
要是贺知章再吃不透,那狄景晖只能劝贺知章慢慢磨砺,从官场小混子做起了。
其实贺知章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政治理想,仿佛如同是官场之中的一叶扁舟,潇洒自由地随波逐流,喝酒作诗,做个快乐的秘书监,无任何波澜阻塞。
“谢恩师指点!”
狄景晖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说道:“离明堂观礼还有半月,你就好好努力吧,当中有不懂之处,直接问为师就好,莫要学那些酸臭闷|骚的文人,不懂装懂。”
“学生明白。”
刘子兆已将囤储的花料放置好,说道:“老师,我需要看这《葵花宝典》吗?”
“你就别看了,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狄景晖顺口说道。
“啊?”
“哦,没什么。你吧,还不到火候。”
狄景晖看着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铜蒸馏器,又看了眼在回廊一侧修炼《葵花宝典》的贺知章,躺在竹椅上,双手枕在脑后,“坐等丰收啊……”
“公子,老爷在洛阳府没田,又该喝药啦!”
狄景晖眉头一皱,“拿给曹岳喝去,他最近机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