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饭厅后的火遥经过了翠绿的竹林小道,跨出安家那个因为夜色的渲染而变成了暗红色的大门,穿过绿的发黑的“竹门”之后再走几十米。
灯红酒绿且喧哗热闹的夜市便映入眼帘。
川流不息的车辆来来往往地在大马路穿梭,数不清的店面错落在马路两旁。精致的橱柜里安置着灼灼生辉的首饰、琳琅满目的衣服、千奇百怪的手工艺术品;一家家装修得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西餐厅、日本刺青、泰式料理、本帮菜……
街道两旁还有些人在摆着地摊:一对看起来微胖的夫妻正卖着花花绿绿的袜子,妻子忙着给顾客介绍着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丈夫则忙着把客人选好的袜子装进黑色的塑料袋。一堆瓶瓶罐罐的碗碟面前坐着一个吸着烟斗的老头,长长细细的烟管里飘出了一团团白雾雾的烟与他隔壁买饺子馄饨的热蒸汽混在了一起。对面一个凹眼高鼻的新疆人烤着羊肉串,身体随着身边的黑色音响放出来的民族音乐而一摆一摆又一扭一扭,好似中了背上用手够不着的痒痒毒一般滑稽。
人类真是会享受生活的高级物种啊!给他们点火他们就会做饭烧菜,给他们点水就学会游泳捕鱼,给他们点风就学会利风发电,拥有了电之后又学会了制造各种发光发亮,有声有相的东西来!
火遥心中感慨着。原本往前走路的双脚却顿了一顿,鼻尖飘过一股香,她闭目闻了闻,忍不住朝着那股香味的走去,随着香味一直走,一直走,最后在一个小摊面前停止了脚步。
小摊上挂个一个黄色的招牌:山东煎饼果子。
“晚上好啊姑娘!要不要来一个煎饼果子啊?外焦里脆料又多!保准你吃了一次下次还想来!”
老板操着一口东北音的普通话,黝黑的脸上尽是亲切的笑容,招呼火遥的同时手里也不闲着,从碗里拿起了刷子蘸了酱在一个煎饼果子上面来回刷了几下,把一根火腿肠切成长长的的两半后放进了做好的面饼里面,再把面饼圈了几圈后对称切开装进不粘手的袋子递给他面前的顾客,笑着吆喝一声“慢走啊!下次再来啊!”
火遥垂延欲滴的看着那灯光下泛着金光的煎饼果子一眼,不由自禁地点了一下头。
“好咧!稍等!”
只见老板熟练地搅和了两下桶里的面糊,舀出一大勺子平摊在他面前那个黑黑扁扁圆圆的锅上面,火遥甚至怀疑那个到底是不是锅。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地下一个圆圆的四面封死中间开个缝儿顶上铺一块铁而且还不围边的“锅”,在瀛湖那个时候她家锅也是不少的,煎锅、炒锅、还有用来打火锅用的大胖肚子锅。那些锅都是秋聆去瀛湖市场上淘回来给她做菜用的。她还记得秋聆有一次扛了一个又大又深带着两个耳把看着足以装进十多公斤的“水桶”回来,两人围着这水桶埚细细端详,转了一圈又一圈,看了又看,最后实在想不出来怎么实现这锅的价值,就把它丢在了杂物间里面积灰去了。后来她捡到了一只浑身闪着银光的狐狸,那只锅就变成小白狸的浴桶,也算是实现了这个锅的人生价值了。
直到老板把做好的煎饼果子装进袋子递到面前,方才打断了火遥回忆过往的思绪,金黄颜色的面饼圈了两圈,中间夹着看起来脆脆的炸过的腐竹,腐竹里面又夹着切过的鲜嫩火腿肠,看起来的确是外焦里脆料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