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隆冬时节,北地草衰,冷风刺面,太行山麓下面堆满了枯枝残叶,一个形单影只的少年正在沿着山麓平地穿行其中,嘴里面叼着早已枯萎的狗尾草,哼哼的小曲,晃荡不断。
少年身着一身破烂的蓝色衫子,在此侵骨冷风之中甚是单薄,时不时的见他双臂交叉上下搓着胳膊,口中“哎哟哟”呼和,浑身冻得直哆嗦,近看去却脸鼻不红,没有一丝挨冻的痕迹,瞧这幅模样。想必是装出来的。
口中喊道:“妈呀!这是什么鬼天气,真是冻死人了!”
忽然他眉梢一动,侧身一个翻转,便如同壁虎一般爬上了旁边的一个悬崖上面,抬头左右看了两眼,只见一个突出来的石块横插在崖壁上面,他嘴角一弯,脚下一蹬,已然飞跃而上,匍匐趴下,整个过程不曾听见一丝的声响。
他眼睛眨了两下子,露出半个脑袋向下瞟去,却见一个白衣束发女子手挎一个篮子,迈着轻盈婉转的步伐正在朝着这里走了过来,只是她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宛如晶莹剔透的水一般。
少年揉了揉眼睛,仔细瞧去,那女子目光如万年寒冰,直插入少年的心窝,比这天寒地冻更是寒冷,少年摇摇头叹了口气,口中念叨道:“可怕呀!可怕”
又见那女子篮子中冒出丝丝热气,少年顿时嘴角上翘,搓了搓手,口中咽了口唾沫,突然,那少年纵身跃起,沿着崖壁几个纵身跃到了前边,那女子微微一怔,侧目回望,宛若一道闪电刺来,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少年跑到前边,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摸了两把尘土抹到自己的脸上,滚进了旁边的树叶堆里面不住的颤抖。
待见那少女走进,颤抖的声音更响了,直令周围的叶子沙沙作响。
那少女显然是听见了这边的声音,但是面色不变,好似浑若无事的样子,却见她右手伸出,甩着袖袍一带,一阵掌风带着袖风鼓荡而来,将地面的枯树叶子纷乱扬起,一齐推到了远方。
却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在地上不断的颤抖,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容貌,身上尽是尘土,那少女看了两眼,皱了皱眉头,目露冷光,继续顺着她原来的路向前面走。
少年在地上颤抖了片刻,见并没有人致意,他扭头一看,只见那个少女已经走了远了,他心中叹道:“你这人如此貌若仙人,想不到竟如此冷酷,哼!你不理会我,我偏要你理会我。”想到这里,急忙又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他爬到那女子的身前,躺在地上压低声音喊道:“姐姐救我,救我啊!”
那女子目光掠下,见仍是刚才的那个衣衫褴褛,满身污垢的乞丐,身上还散着臭味,突然一双眸子精光四射,漆黑如墨,见这乞丐刹那间来到这里,瞬间警惕起来,她开口说道:“你怎么了?”
少年抬头哀求道:“我叫小秋,家在太行山,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便死了,于是我便沦落街头,乞讨为生,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祈求姐姐赐我一口饭吃吧!”
少女这时早就看出小秋是装出来的,否则一个乞丐怎么可能在大树林里面乞讨,面色不改,依然带着冰冷的语气说道:“你饿不饿又不是我叫你饿的,你死不死又与我何干,快点让开吧!”少女语气坚决,竟似带着逼人的寒气。
小秋却耍赖似的躺在地上哀嚎道:“饿死啦!冻死啦!走不动啦。”
少女怔了一下,面色一沉,目显杀气,小秋斜眼一撇,却仍然滚来滚去,哀嚎不断。
少女紧握纤手,面部紧绷,正要发作,忽然松了下来,叹了口气,打开篮子,从里面拿出一张热腾腾的大饼,轻轻的放在几片枯树叶上面,说道:“乞丐,你去吃吧!莫要再缠着我了。”说完,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