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便见她单手结印,一座石碑,拔地而起,足万丈高大,其上,挂满了元神玉牌,皆是应劫准帝的元神玉牌。
咔嚓!咔嚓!
石碑刚出,便闻一道道清脆响声,乃元神玉牌碎裂的声音,一块接一块,每一块碎裂,便昭示着天玄门一准帝葬灭。
停下,给我停下!
东凰太心嘶吟,美眸盈满泪光,如无助的孩子,在慌乱中,打出一片片仙光,欲止住元神玉牌碎裂,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不仅是她天玄门的准帝,亦是她的亲人和战友。
可是,她所做的,皆是徒劳无功。
咔嚓!咔嚓!
伴着清脆响声,石碑上挂着的元神玉牌,还在一块块碎裂,非但未曾止住,反而速度还在加快,一块块湮灭了神光。
若按十成来算,起码有八成以上的元神玉牌,都碎裂了。
也便是说,应劫的天玄门准帝,有八成以上,都葬灭了。
你不公!
东凰太心又嘶吟,指手骂天,满脸的泪光,一语满载悲愤,这是为万域鸣不平,一次天魔入侵,诸天战的是何等惨烈,反观洪荒,几乎零伤亡,此番应劫过关的,竟都是洪荒的人,诸天非但没有,反而频频有人陨落,这是什么个世道。
轰!
这一瞬,突闻苍穹一声雷鸣,东凰太心的怒骂,似触怒了上苍,降下了可怕的天谴,漆黑雷电顿现,萦绕东凰太心。
噗!
东凰太心一口鲜血吐出,身形踉跄,站都站不稳了。
的确,她触怒了上苍,惹了天谴,残酷的折磨着她。
叶辰脸色惨白,望着那一块块碎裂的元神玉牌,双拳紧攥,许是太用力,指甲都刺入了手心,璨璨金血,淌流指间。
噗!
随一缕清风拂来,他也喷了血,东凰太心在骂天,他又何尝不是,无情的上苍,便是这般捉弄世人,着实人神共愤。
麒王吓坏了,自鼎中跑出,却被叶辰又推入大鼎。
这头驴,还是很有人情味的,总想出来帮忙,却总也出不来,望着东凰太心被天谴折磨,着实不忍,太特么凄惨了。
叶辰淡漠不语,对东凰太心遭天谴,无丝毫情感不动。
了解他的人都知,他越是沉默,便越是可怕,如一头沉睡万古的洪荒猛兽,即将苏醒,一旦发怒,必寰宇震颤。
不知何时,才又见竹林平静。
叶辰还好,他之天谴,皆被天谴之体吸去了,可东凰太心,端的凄惨,静静坐在那,一语不言,洁白的仙衣,染满了鲜血,皆天谴刻下的一道道伤痕,每一道,都是猩红刺目。
二人皆无言语,一个如冰雕,一个如石像,一动不动。
此刻,他们似能隔着缥缈,望见洪荒那肆无忌惮的笑。
那等笑,是欣喜,是幸灾乐祸,亦是赤裸裸的挑衅。
风拂过,月皇与天玖纷纷显化,与之不分先后的,乃曦辰,还有天老和地老,以及天玄门仅存的准帝级们,也都来了。
待望见那一块块碎裂的元神玉牌,众人身躯,集体巨颤。
惨烈,简直太惨烈了,八成以上的巅峰准帝,未战死在疆场上,却都葬灭在了应劫中,这等打击,堪称毁灭性的。
蓦然间,东凰太心起身了,迈着踉跄的脚步,一步步走向林外,一步一个血色脚印,背影沧桑萧瑟,好似没了精气神。
众准帝默然,从未见过昆仑神女如此颓废。
月皇跟了过去,以东凰太心此刻心境,已不适合再执掌天玄门,她需沉睡一段岁月,昆仑的神女,也该歇歇了。
身后,众准帝皆伫立在了石碑前,静望着那一块块碎裂的玉牌,其中,有他们的师尊、徒儿、爱人、战友,太多太多的人,皆随玉牌碎裂,葬身在了应劫中,化作了历史尘埃。
叶辰也走了,这等境况,显然不适合谈天魔本源之事。
临走前,他还给曦辰留了一道神识,待他日再行详谈。
至于熊二等人,自是留在天玄门,短时间内难以回家。
他身后的天玄门,彻底被阴霾笼暮。
月下,一股悲意,弥漫整个大楚,不乏嚎啕大哭声,自天玄门传出,连至尊都有泪,更遑论是准帝,画面着实凄凉。
“可看清了。”界冥山上,帝荒一语悠悠。
“好一个诛仙剑,竟连应劫都能改。”冥帝冷哼,一声铿锵,震得整个阴曹地府,都嗡隆隆的晃荡,帝道杀机冰冷。
“速开通道,送吾回诸天。”帝荒淡道。
“汝想把天魔域的天帝,也招来吗?”冥帝此话,载着大帝的威严,“通道强开时,便是三界覆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