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的材料准备妥当之后,李知府把之前一起炮制祥瑞之人都叫了过来。
这些人自然知道府衙出现了变故,却不知何事,直到李知府把案卷摆到他们面前。
“签名,我们联名上书!”
李知府也知道孤证没多少说服力,所以就采取了胁迫的方法。
林烽也劝道:“如果不把这件事做好,那大家全都死罪难逃,假冒祥瑞可是欺君之罪。别说丢官,没掉脑袋就是万幸。”
林烽知道不管多少人签名,都只是走过场。但如果他们签了名,就不敢乱说话,可以安全不少。
“哎……”
各位官员那是唉声叹气,没想到竟然沾上了这事。
在座的都是官场老油条,能从县衙爬到府衙的,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假口供。
可如果不签名,被同行排挤是小,还怕掉脑袋啊。可一旦署名,这也是欺君之罪啊。
特别是刚才林烽特意提醒了一句:“等大家签好名,就可以送张四郎和皂吏徐三上路了。”
李知府见他们犹豫,也冷声的说了一句:“我不想看到大家在今晚剿灭逃兵的时候有人因公殉职!”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啊,不签字就要被殉职了!
“签吧!”庞同知也是无奈,冷眼看了林烽一眼,这一切都是这小子害的,要是没有祥瑞,哪里会有这么多事?悔不该当初贪祥瑞之功,而今只有继续错下去,才能掩盖住。
等一个个官员署名之后,林烽建议道:“张四郎和徐三分属不同衙门,他们一个畏罪自杀,一个英勇尽忠,我建议由他们的主官去送送他们。”
庞同知听了,手指一抖,这个徐三正是归李知府和他管,他总不能让李知府去做这事吧?只好低声说道:“我这就去送徐三上路。”
李知府满意的点点头,却望着徐县令:“这张四郎是你县治下的牙郎,就由你去送他吧。”
徐县令听了也是全身发抖,这是故意杀人啊,而且还是冤杀。
“林烽是牙行的头人,我觉得由他去比较好!”
林烽没想到这县令竟然把皮球踢给他,不禁反驳道:“我又不是官,名不正言不顺的,如果徐县令愿意把你那位置让我来坐,我一定亲手送他上路。”
张四郎竟然想弄死他,所以在他的设计中,张四郎必死。
既然已经冤死他,能亲自动手,好歹以后还能骗骗自己,自我安慰,减轻罪恶感。
李知府直接命令:“徐县令,张四郎就交给你了,别忘了,卷宗上写着他是畏罪怕牵连家人,在狱中用裤带吊死的,你别让他死于别的法子。”
时间已经不多,眼看就快天亮,到时候全城的人定会讨论这事。
徐县令只好遵命照办。
林烽把彩玉楼的四个女人都下了封口令。
她们本来就在担惊受怕,特别是林烽在和赵掌柜商量的时候,就在她们监笼旁边,整个过程根本就没避她们。
她们哪里还敢乱说话?林烽说什么,那就是什么,生怕被杀了灭口。
“你们出去后,有人问起,你们就说官府捉贼,叫你们配合调查,再问详细的,你们就说官府要保密,不准外传,怕惊走贼匪同党。如果有長沙来的人问起你们,先不说,实在逼问太急了,就按我刚才教你们,你们只是证人,知道了吗?”
“知道了。”
老鸨带着三女走出监牢,却见春红还在后面磨蹭,喊道:“走啊,难道你真想被关在里面?”
春红凑到林烽旁边低声问道:“六郎他,真的殉职了?”
林烽点点头“这件案子,其他的都是假的,只有他才是真正殉职的那位。”
她听了后,眼泪一下子就滚落下来,低声抽泣。“这个挨千刀的,平日里我每日咒他几十遍,这下真的被我咒死了!”
老鸨拉着她就走,怕走晚了,被更多人瞧见,更加不好解释。
林烽叫道:“过几日我给蔡六郎准备后事的时候,再通知你!”
安排好一切之后,大家又仔细对了一下,该封口的都已经封口,该死的也死了。
林烽说道:“发车吧!”
李知府叹息道:“多好的金器啊,一件都没留下,真是可惜了。”
林烽却道:“现在这批金器就是烫手的山芋,没人敢接手。就算是赵掌柜背后之人,也不敢冒领了。”
这批金器和珠宝将作为逃兵庞典仪走私金器的罪证!同时也是林烽放出去的饵,调出庞典仪背后的人。
李知府派了好几队人护送,一共派了三艘船,沿湘水北上。
忙完这一切,林烽回到仵作房,那里摆着四具尸体:
庞典仪和蔡老六同归于尽,徐三被刀戳死,张四郎被上吊自杀。
蔡老六此时,肚子已经经过了缝合。换上了新的衣裳,等上面派人来核查之后,才能入土为安。
好在现在刚开春,气温还不高。
“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把你儿子接入府中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