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宛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前方引路的小太监时不时的偏侧着脑袋,似想多听些内容。
许是二人之间的氛围触动到了抬辇的宫人,他们不愿多听怕惹祸上身,故而行的比来时快了不少。
叶清宛还没等到花瑾言的答案时,前首的小太监道“皇上,到了。”
抬了头,就见秋灵已挺着大肚子在院门前等着了。
院门前吊着两盏硕大的防风灯笼,亮度只照到了门口那一小块。秋灵就这么站在灯下,置身于暖黄色的光线中。犹如一个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一切都是那边温情。
叶清宛感受到秋灵的关怀,加之刚才确认信息后的激动,不由的红了眼眶。
龙辇停下,叶清宛不愿让花瑾言发现,泪水满了眼眶也不能擦一下,只能糊着双眼勉强下了龙辇。
花瑾言摆摆手示意他人退下,静静的跟在了叶清宛身后。看着她被拉长的影子逐渐变深、变短。
叶清宛拉扯着秋灵跨过了门槛,停了脚步微微回首道“不管是为了什么,我只想要他平平安安。若是无事,我累了,想歇息了。”
在这个皇宫中,怕也只有她一个人回对花瑾言下逐客令了。
秋灵不知发生了何事,偏偏陈义又不在,不能打听打听情况,只能焦急的拿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花瑾言听罢果然停了脚步,也没再说什么,只道“那你好好休息。”
而后便带着一群太监浩浩荡荡的离去了。
叶清宛望着秋灵的大肚子一个劲的叹气,她是不敢逼问秋灵什么,生怕秋灵到时候来个情绪激动早产了。
当年岳绮烟早产加难产生生丢了一条性命,她不能让秋灵重蹈覆辙,这古人生产的代价太大了。
秋灵不明所以,既不敢问,也不敢说。
让叶清宛难得落个清闲的好好思量思量,她今日里得到的消息太多。
先是安远兮半年前才失踪的,后是花瑾言为何要骗她?再后看了一场笑话,知道了花瑾言如今这个帝位坐的并不舒坦再然后是得知时越身死族人被抓,求她解救。
至于解救这事还是越快越好。叶清宛想着今日跟花瑾言闹了脾气,明日怎么去求他放人?
二人之间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矛盾,这矛盾放在这里,不是装傻充愣就可以解决的。
他的人杀了时越她可以理解,毕竟时越有勇有谋,更是耍的他团团转。假以时日若是让时越成长为一方枭雄,到那时再动手可就迟了。
可时越不是别人,时越若算不上朋友那也是熟人。从感性上来说叶清宛不想让他死,所以她难过,她纠结。
再者他为何要在安远兮的事情上动手脚?是想拆散二人?
叶清宛拉着薄毯盖在身上,上好的薄羊毛绒毯,哪怕是她在侯府时都未曾用过。
这屋里的一桌一椅,一草一木,吃的用的,都有人精心安排,悉心呵护。只因为他的旨意,要给她最好的。
叶清宛摸着薄毯出神,花瑾言的心意她哪怕早前不懂,现在也该懂了。可是,怎么就这么难接受呢?
她问自己,做一个被精心呵护的金丝雀不好么?或是一朵娇花儿。
答案必是肯定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这份情一日不断,她便一日做不了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