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舞倒不担忧这一点,一则柳远山这些年都在翰林院,虽说官职不低到底没有多少实权,郝八两也就是柳红的母亲则是一个凡事不争的女子,心里通透着呢,从不因为和皇后有过那么一段交情而自清自高,反倒是越发的内敛沉稳,至于选婿,柳家是书香门第,选个女婿是经商的总归有些心里不甘,但柳红已经十七岁了,也不能太较真儿,这不过是时间问题。
前世惨死的云舞心中总归是念着旧情,就是不提前世,现世让温念卓只走商途,等二十几岁之后也就没了年少轻狂的心,纵然有人挑拨也无济于事,所以她在给温念卓物色人选的时候,自然就注意到了柳红。
“不急,反倒是他可有意?”云舞试探的问了句。
柳红终究是红了脸,低头:“谁知道呢。”
“柳姐姐。”外面有人就这么咋呼着进来了,不用想也知道是温兰兰,自从哥哥在赤炎国经商之后,温兰兰倒不也长了见识,不过这性子到底是没多少变化,一进门就喊上了。
柳红怕惊扰了长公主,看向云舞。
云舞勾了勾唇角:“去吧,我不宜见她。”
“那我先去了。”柳红起身迎了出去,看着两个人热络的牵着手往前院去,云舞的心里又踏实了几分,不说别的,柳红是看上了温念卓,温念卓怕是也有意。
见柳红出去了,东方子煜才回了这屋,坐在旁边饮茶。
“子煜。”云舞开口:“可还记得我们进门时候遇到的那人。”
“见过几次了,云舞何时跟他熟络的?半年前你突然失踪了月余,怕是就为了他吧?”东方子煜带着几分揶揄的问。
原以为云舞会否则,结果不但没否认还点了点头:“因为这个人的身份特别。”
“东方念?”东方子煜瞬间就想到了这个人,对于他们来说特别的人无非就是他了。
“他现在是温念卓,从商在赤炎国。”云舞抬眸:“你有什么想法?”
“这样挺好的。”东方子煜说着,放下了茶盏:“云舞何时发现的?也是半年前?”
半年前云舞去了梁南城,从梁南城离开月余才回皇宫,以往不太在意省凭证的生意,可是半年来升平镇的生意越发的上心了,东方子煜微微垂眸,看来就是如此了。
云舞起身:“当年我们三个,各个都有了着落岂不是更好,他身份特殊,走了商途并且远在赤炎,更是免去了许多后患,不过这也是我一厢情愿,若是子煜……。”
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若是东方子煜真是想杀了温念卓,她也不能阻拦的,毕竟这是预防后患最好也最有效的办法。
东方子煜沉吟良久,才说:“找不到,如鲠在喉,找到了反而就安心了,云舞安排的周到,何必要赶尽杀绝,只是有朝一日他想回燕都的话,那就不能不有雷霆手段了。”
云舞松了口气:“也是,终究是一脉相承,先礼后兵也是仁厚。”
到了临近年关的日子,漕运这一块问题被一点点的挖出来了,虽说只是几个微末小官徇私舞弊,可也不能由着他们胡闹,若不出手还真以为天高皇帝远,没人管了呢。
在升平镇月余,官员撤职查办了一批,直接押解回燕都一批,倒让百姓们连声叫好,别的不说,这里的百姓多数都依靠漕运这个行当,吃亏的事情也是不少的。
博得了好名声的太子殿下回了燕都。
云舞则忙着撮合温念卓和柳红,偏巧着到了年关八两想念女儿,亲自来了。
如今的八两是外命妇,柳远山又浸淫官场多年,气度自是比以往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见到云舞施礼拜会之后,云舞便留下来作陪了。
云舞只三言两语,就让八两唉声叹气了:“长公主有所不知,柳红这孩子最是难以约束,如今托了您的福在升平镇还做了点儿事,也算是能约束约束了,这亲事更是头疼的很。”
云舞拿了个果子低头咬了口:“既然不愿意入官家,不如就选个儒商吧。”
“可说呢,我也是这个意思,可是自古无奸不商,哪里有那么合适的人啊。”八两又唠叨了一些家里的事情,便告退了。
回了房间,捡来了柳红,逼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真有了意中人,八两硬是被柳红给气笑了,戳着她的脑门:“你可是有主意的很啊,竟还找了长公主做说客。”
柳红笑嘻嘻的撒着娇:“娘亲别冤枉女儿了,商人有何不好?当初爹爹不也是半路出家考了个状元?以前不也是商贾之家?”
“牙尖嘴利的,得空娘先相看相看,若是可以的话到可以到你父亲那边儿吹吹风。”八两答应的爽快。
柳红又撒了一会儿娇才回了房休息,越想心里越是美滋滋的,可一转脸又愁得慌了,温念卓这根木头,可怎么才能让他说话呢?总不能自己要贴上去吧?
思来想后,心里生了一计,准备下次见到的时候试试。
第二天一早便出门去了墨斋,墨斋如今是温兰兰经营着,也是有模有样的,一个女孩子撑了门市,多少是有本事的。
见到柳红过来扯了衣袖,便关了门。
“什么?你要回家成亲?”温兰兰听柳红这么说,急的蹭一下站起来了,脱口而出:“那我哥怎么办?”
温兰兰急了,拉着柳红的手不肯松开:“不可啊,你回了家去嫁人,我哥可不是要单着了?”
这话说的柳红心里美滋滋的,可是面上却是尴尬的很:“兰兰,你这话可就让我没法听了,再者我和你哥不熟的,遑论男女之事了,快别胡说。”
“哪里是胡说,你等等。”温兰兰跑出去两步还回头:“千万别走了啊。”
柳红哪里会走?
等温兰兰拿着一轴画回来的时候,小脸都是红的,递过来:“你看,你看哥画的。”
柳红伸手接过来展开,画卷上的女子神色安然,目光温柔,看眉眼怎么看怎么熟悉,愕然的抬头:“是我?”
“是啊,是你啊,柳红姐,我哥是个嘴笨的人,这些年也没认识旁的女子,所以不会说,但是他心里真的有你,你可不能回家嫁人去,嫁给我哥成不?”
柳红心里欢喜,拉着温兰兰的手:“其实你哥很好的,可这事儿我一个女儿家怎么说?再者爹娘逼得紧,父母之命也不能不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