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先别急。”那小宫女并不畏惧，灵空便知她有后招。“我家主子来找郡主，必定在这周围布满了人，况且，我家主子说，郡主难道不想知道你母亲的死因吗？”

灵空蹙紧了眉头，是傅贵妃。

可这傅贵妃这样大张旗鼓的要见她，绝不简单是要告诉她母亲的死因，必定要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可灵空觉得，这傅贵妃一定知道母亲的死因，她与母亲定不是一定的熟悉。

“好，我随你去。”

“姑娘...”

灵空看了一眼云城，向云城眨了眨眼。他们昨日早已微觉傅贵妃亲自给她下帖这事古怪。她便一早交代云城，若有任何异常就让她去找江信，他与傅老将军交好，傅老将军定会来救她。

“无碍，我去去就回。”

灵空一路跟着小宫女走，走到一座并不熟悉的宫殿，不是傅贵妃的殿宇。想来她也不会这样愚蠢，在自己的宫里做些什么。

“郡主进去吧。”说着为灵空推开了门。

灵空缓步走了进去，里内一应摆设朴素，却十分干净，想是常常打扫。

“华阳郡主来了。”

灵空闻声转身，眼神惊愕，眉头紧蹙。“是你？”

要见她的人不是傅贵妃，是萧皇后！

“你看见本宫好像很惊讶。”

灵空直视着萧皇后，“娘娘可知自己冒用皇上的名义宣我，是大不敬之罪。”

萧皇后冷冷一笑，“本宫可不会傻到承认，是郡主自己来的，关本宫什么事。”

灵空环视周围，这是一座废弃的宫殿，不会有人能找到这里来的，这萧皇后兵行险招，可见根本没有要她活着出去的打算，而傅贵妃只是萧皇后的帮凶。“不知娘娘叫我来，有何贵干？”

“叫你来见一个人。”萧皇后冷冷挥手，便有人从殿内缓缓走出，是青缨!

“江灵空，此人你可眼熟？”

江灵空后退两步，看来皇后已经知道了萧丞相的事，此刻是要报复她的。

“娘娘这是何意？”

萧皇后悠长一叹，“你此刻装疯卖傻又有何用，人之将死，过多挣扎也是徒劳。”

灵空睁大双眼，“我是皇上亲封的郡主...”

“那又如何！你暴尸废宇，谁又知道你是本宫杀得？”

青缨静静地看着灵空，缓缓道，“没想到你利用我陷害丞相大人，郡主，你自作聪明也得自食恶果。”

灵空冷笑，毒蛇反咬一口的故事她不是没有听过，不想真的发生到了自己面前。“青缨，你休要信口雌黄。”

“你利用我如何陷害丞相大人的实情我已经说明了皇后娘娘，如今你承不承认已经不要紧了。”

灵空抬头看向皇后，只见她笑容诡秘，想是早已知晓了这件事，就等她入了宫再杀她。毕竟没有人相信真有人会这么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杀人，她萧皇后就更不会了。

“江灵空，你是不是为你那早死短命的娘报仇？”萧皇后起身走到灵空面前，“你一直等待着时机给她报仇是不是？”

灵空眼神冰冷，终于，终于与她正面相对了，若是萧氏一族自此没落，她死了又何妨？

“你没有资格提我的母亲。”

萧皇后失声笑了出来，“你还不知她死的时候多么凄惨吧？”

灵空握着的手颤了颤。

“本是清清白白一个女子，到死背着的竟是和侍卫私通的罪名。”

“你闭嘴。”

“是本宫，命人扒光了她的衣服，扔在了乱葬岗。生前有多么荣贵，死的就多么卑贱。”

“我叫你闭嘴！”灵空想冲向皇后时，刚碰到发髻，就被人按倒在地。

萧皇后浅浅一笑，“该闭嘴的人，是你！你竟敢陷害本宫的兄长，害得他死在长生巷，害得策儿远赴边境，就一个区区贱人的女儿，也敢害得我萧氏一族的满门荣耀溃散，你说你该不该死！”

说罢，灵空还为反应过来，便有一把剑刺向了她的胸口。

她也不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许久许久没有经历过的感觉，就像沉溺在大海中，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可以救命的东西。

她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慢慢闭上眼睛。其实，她早就该死了，她活着的岁月日日都在想着如何扳倒萧家，她手中紧紧攥着方才无意从皇后头上扫下来的凤钗。她临死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要拉着萧皇后下地狱，她也算报完了仇，也活够了...

只是她还有太多的问题没有明白，她母亲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为何这前朝后宫都要她死？

只是还有些舍不得的，云城与九州还没有缘果，她还未与父亲好生道别，还未原谅慕玠那日竟敢逐客，害得她还没有尝到那桂花酿...

“你以为杀她的是我们萧家，真正杀了她的人，是皇上...”

灵空睁大了眼睛，朦胧之中死死瞪着萧皇后，“你...说...什么...”

“皇后！你在做什么？！”

灵空抬头，只见屋门被踢开，匆匆进来些许人，嘈杂得很，什么都听不清。

只是隐隐约约有人喊道，“灵空！灵空！！”

是谁唤得呢？

这声音如此动听，

如此焦急，

如此渴望着她活下去，

呵，真难得...

这世上也还有想让她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