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化学卷是哪里出的!怎么这么难!”谁知化学考试结束,最先开始抱怨的却是陈欢。
“它都没写,估计是怕我们拉横幅砸招牌什么的。”钱纪说,“反正肯定是大市某个区的教育局或者教科院呗。”
“从来没做过这么难的化学卷。你说高考要这么难,怎么办?”
“你可别学我乌鸦嘴!”钱纪说道。
考完试的周末,所有高三老师都要参加阅卷工作,所以周五下午便放学了。
这周末,钱俊恒和纪颖一起接的孩子,准备去西餐厅庆祝期中考试的结束。钱纪和纪颖谁也没有先提考试的事情,最先发话的却是钱纪。
“爸,妈,我这次真的考砸了怎么办?”
“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纪颖撇了撇嘴。
“咱们今天是庆祝你考试考完,不是庆祝你考试考好,所以我和你妈说好了不提成绩。”钱俊恒说。
“可是我过意不去啊。你们知道吗?考试前一天十点十几分有绿水来查房,发现我已经睡了她就说我肯定是好学生,成绩出来第一个看我成绩。她不摆明了在说反话吗?我就气不过,越想考好,就越考不好。”钱纪搅动着盘里的土豆泥,却没有心思吃。
“你们不是有延时学习吗?”钱俊恒问。
“考试周取消了呀,她的意思么就是考试前一天就应该熬夜复习,那他取消延时学习干嘛?”
“你们宿舍别的同学呢?”
“就我睡了。”
“那你怎么不一起学习啊?”纪颖插了一句。
“考试之前不就应该好好睡觉的吗?”
顿时三个人都沉默了。考试之前应该做什么,好好学习固然没错,可也应该因人而异,好好休息未尝不可。
“其实你说的也没错,考试之前好好休息好为第二天养精蓄锐。但是你们吴书记呢,她毕竟是从一个老师的角度看问题,她可能更希望你们多学一点。并且毕竟她们那个年代的人,学习比你们这个年代要拼很多,所以你们其实都没错。”钱俊恒说。
“我知道,我当时确实很激动,又想得太多。可是她作为一个校领导那么多年了,什么样的学生会没见过?她每次都是这么对学生的吗,她就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教育方式与现在的教育环境格格不入吗?”
“她可能真的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吧。她是老师,首先要教书,她还是你们年级副主任教务处副处长还是党委副书记副校长,还要管党政的事情,一个女教师做到这个份上,真的很不容易的。”
她不容易,所以当她有了权势有了地位就要报复学生,把当年那些因为“不容易”受的苦要回来是吗?
钱纪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些话太“大逆不道”了。
“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可以影响你,但是被不被他们影响,选择权在你。”钱俊恒一句话惊醒了钱纪。
不就是一个吴红山吗?她不了解每个学生,但是每个学生加在一起还不能了解她吗?
钱纪万万没有想到,吴红山于当代高中生的代沟,远远超过她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