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忙拍马屁道:“是是是,您是老江湖了。谨遵刘所长的教诲,一惊二咋三嘲讽四哄五骗六忽悠,晚辈一定铭记于心。”
老所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像是二次跳闸的短暂亮起来而又迅速熄灭的电灯泡,缓慢的语言从他漏风的牙齿里飘了出来:“你跟西关房地产开发商那边谈的怎么样了?”
面对悬而未决的合作结果,我只得模棱两可地打起了太极:“如果您一定要我明白地讲,我只能说,就目前的现状纵观全局、博览古今,考虑当前的实际情况概括地谈,您可能会发现前景怕是很微妙”
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老所长一时语塞,他用手指点了点我,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可能是因为我老糊涂了,也可能是你在跟我玩绕口令,我没太懂,你只需要说成还是没成,事情的结果就能一听了然。”
虽然我自知80的谈判进度不等于“成”,但是鉴于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在工作心态上已经愈发趋于佛系,换句话就是不求上进,似乎能尽心尽力办事又忠心的人都已陆续消亡殆尽。
为博所长一笑,也为了展示自己的办事能力,我干脆硬着头皮地说了个“成”。
“即便你样子丑陋并且带着一丝丝的无耻,甚至连相貌平平无奇的标准都达不到,但是你事情办得还是挺到位的嘛,”刘所长开怀一笑,“你提醒了我,我今后不能太以貌取人,而是要用更真诚、深邃的眼光去探寻他人更加内在的价值”
也许我得了失忆症,我都记不清楚上次受人表扬是何年何月了,这迟到的夸赞让人有些热泪盈眶,我仿佛又回到了幼儿园的光辉时期,那次是因为上交了捡到的1元钱,我被一个幼师佩戴上了香气扑鼻的小红花
猪是否能快乐的像人,我内心并不清楚但是人是否容易满足的像头猪,此时的我是深有体会的。
“噼里啪啦”的烧烤声涌入耳朵,打断了和蔼可亲的幼师在我额前亲昵的画面。
此时,肆虐的火苗正在断裂的煤炭块上跳跃着,把我和刘所长的脸蛋映照得红彤彤的。
刘所长慢悠悠地从火热的烤架上拿了2串羊肉,原本会以为分我1串的我赶紧腾出手去接,却不想所长直接把2串都一股脑儿地塞进了他的嘴里。
老所长用为数不多的牙齿细细咀嚼着羊肉串,让辣油、孜然、酱油等味儿不分彼此地混合在一起,而后又定一定神,确认了软嫩的羊肉彻底趴在胃里持续给全身提供热能之后,方才想起来要找个话题与我打破沉默。
我本想老所长又会整出一番惊天地的话语,只见他一拍大腿,义正言辞地说:“小王,劳驾把你旁边的辣椒面递给我,这辣度不够劲儿啊,始终差点意思,意思要是差了,这串就白造了。”
突然,一声天泣地哭的炸雷把我伸出去的手吓得一哆嗦,五雷轰顶的巨响大有把地球上所有生灵都给震裂的架势。
从蓝天迅速转为阴暗的天幕上,不时的划出了一道道瞬间即逝的银色炫眼弧线,闪电仿佛要把诺大的天空硬生生地给撕破成一条条的裂缝。
晶莹剔透的水滴先是连成了千万条的雨丝,转而又化为偌大的瀑布,把远处的天与地都连成了一片。
前一秒还视肉串为珍宝的我,马上丢肉串又丢烤炉,像放风筝一样拉着老所长跑进了烧烤后厨,完全无视了“后厨重地、闲人免进”的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