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陌生时代,末帝审判(2 / 2)渡劫,帝国之殇首页

“喂!具体该如何做啊!”

念轲喊着喊着,便从梦中醒来。

“我是冯祜,大梁朝工部尚书,太师冯轸之次子,二十一岁……”

梁国皇佑六年十月四日正午,素来熙熙攘攘的京畿定阳城却不同以往:街市间渺无人烟,沿街叫卖的小贩倏而不见林立的店铺家家关门闭户就连青楼里的老鸨子,也未见出来招徕嫖客。满城充斥着一股血液的腥臭味,这种味道,令人作呕,令人窒息。

京城的面貌改天换地:肃穆代替了喧嚷,血肉尸体代替了生龙活虎的人,百姓悄然换成了带甲持戟的兵士。那兵士,乃是梁国显羽大将军兼征楚大元帅白晅经数十年间训练出来的精锐武士,更是刚从伐楚战场上得胜凯旋的功臣。

“报,启奏陛下,白晅他……他……”城门令踉踉跄跄的进承宣殿禀报。

“白晅怎么了?”梁帝苏桓一哆嗦。

“白晅纠集,一十五万精骑哗变了,已经攻破九轩城门,直逼皇宫而来,祈求陛下早做决断!”城门令吓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苏桓瘫倒在龙椅上,却如中风一般。但很快,却又清醒了。双手捧起冠冕,颤巍巍地戴在头上,随手梳理了一下十二串冕旒,将五龙传国玺扔在了御案上,摆摆手招呼正侍奉的御前太监孙公公:“传旨:召百官速速上朝议事,不得有延。”

这天的早朝同样异常冷清,和城中风致融为一体。满朝文武仅仅只有三十六人到场,是望风而逃了罢,亦或是改旗易帜了罢。

承宣殿不知怎地失去了往日的龙威,代之是一团死气,弥漫着一股王朝寿终正寝的味道。所以说朝臣并未到齐,但朝礼依旧不可废,那是祖上传下来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次的呼声低沉带着失落,众大臣的脸上满满的忧郁遮挡不住。

梁帝苏桓慢慢的从龙椅上站起来,都到了这般步数,众卿就不必如此拘束了。今日寡人是君,受尔等膜拜然叛军兵临天子脚下,社稷动荡,倏忽之间,寡人便成了那阶下之囚,甚至刀下之鬼,祸福生死受尔等节制,又何必多生怨结呢!”苏桓拂袖踱步走向众朝臣。

“陛下何故出此言语?我大梁民丰物阜,国祚恒远又幸赖陛下英明神武,驭民有方,文武大臣忠君爱国,这阶下之囚怎会是陛下呢?请陛下收回此言,臣等惶恐之至啊!”太师唐思忠俯身进言道。

“惶恐?你们还知道害怕?寡人看你们分明是胆大包天!寡人还是皇太子时,便听闻百姓传言大梁昏聩之君主政,奸佞之臣当权,国将不国你们这些所谓的元老重臣、肱骨之才告诉寡人,哪个是昏聩之君?哪个又是奸佞之臣?你们倒是告诉寡人啊!啊?”苏桓气的脸色发紫,唐思忠吓得直挺挺的,跟赶尸人运送的僵尸一般,其余诸臣形出一辙,不知所言。

“公烈啊唐思忠,字公烈,你来说说,这满朝文武哪个是奸臣,我父子两帝哪个又是昏君?”苏桓用右手指着唐思忠问道。

唐思忠被突如其来的提问搞得满头冷汗,慌忙俯首回奏道:“臣启陛下,我大梁满朝文武皆是……是……”唐思忠结结巴巴的答道,或许是因为龙颜大怒的缘吧。

皆是什么?”苏桓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一步步逼近唐思忠。

“大梁满朝文武皆是贞良守节忠君爱国之臣,先帝与陛下乃万民爱戴的贤德睿智之千古一帝啊陛下。”唐思忠揩了揩额头头上的虚汗继续答道,“陛下切勿听信小人谗言,疑心我等忠良之辈,臣等的报国之心天日可见呐!”

“够了!”苏桓一个健步冲上去扯住唐思忠的前襟。“呸!”苏桓气的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

“就你也算忠良之辈?谁是忠臣,谁是小人?前者寡人的确不明,但后者定是你毋庸置疑!”苏桓瞋目切齿地瞪这唐思忠。

这位一向“庄重”的三朝元老被龙颜大怒的场面吓得面如土色,汗出如渖。“扑通”一声,唐思忠跪在地上,玉笏“啪”掉在了地上,撞击声脆色入耳。唐思忠连忙拾玉笏,一头叩地,连呼数声“陛下饶命”“老臣冤枉”之类言语。

“哼!”苏桓冷笑一声,“唐公烈,你任宰辅二十六年,为官三朝,我祖孙三世何曾亏待于你?天下最肥的差事,当朝权力最大的官职寡人都给你了,你唐家满门寡人也未曾屈待,皆为要职以封,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苏桓说着涕泪俱下,擦拭一番接着怒斥这个世受皇恩的奸臣,“而你为大梁做了些什么,为寡人做了些什么?”

“这……这……我……我……”唐思忠抬起头来,顿时间被说的汗颜无地,面红耳赤,说话结结巴巴,无从出口。

“没话说了吧,寡人替你说!”言罢,苏桓松开唐思忠,大步流星地走上承宣殿台阶,在龙椅上坐下。

“你在任期间,好事没干多少,你干的坏事却是擢发难数!”苏桓捋了捋灰白的胡须,刚过而立之年的他发须已经白了一半儿。

“神统先帝英宗昭文帝苏莘年号三年五月,川江太守柳士诚弹劾你贿赂当朝太傅冯禹五百万两,以求美言,经查,属实神统七年,有臣匿奏你勾结楚国,倒卖国库军械,以牟取暴利,经查,属实崇道元年昭文帝第二个年号,你内侄唐讷与北冥郡尉纪四同谋刺杀太守耿文忠,经查,属实皇佑二年,你勾结显羽大将军白晅,陷害忠臣褚祎,抄斩其全族,当然,这是寡人当政为名之过。还有诸多罪状,难道还要寡人给你一一细数吗?”苏桓怒不可遏,抽出随身佩剑,疾步向前用剑顶着唐思忠的喉咙。

唐思忠吓得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后面的大臣见此景吓得汗毛直竖,莫不敢言。

“怎么?怕了?哈哈哈!”梁帝苏桓苦笑三声,“你当初怎么不怕呢?你结党营私勾结白晅这个逆贼时你可是很威风啊!现如今,老了?怯了?”苏桓放下剑把弄着一枚翡翠龙头扳指。

唐思忠脸绷得紧紧的,似乎魂儿被勾走了一般,只是硬生生地说了一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罪臣?”

“如何处置?寡人哪敢谈处置二字啊!你唐公烈的主人都打到寡人家里了,打狗寡人也要看主人吧!”

苏桓对唐思忠是冷嘲热讽。

唐思忠羞愧之极,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寡人今天就要宰了你这狗贼!寡人迁就你许多次了,看在你三朝元老的份儿上,总希望你能觉醒,没想到你执迷不悟,欺上瞒下,横行朝野,你是无所不为呀!因为大梁做过什么?你做的,不过是溜须拍马,进尽谗言,陷害了无数忠良,我梁国至于今日之祸,你的贡献不小啊!当然,这也是寡人为君不明的过错。今天,寡人要用你的血,为梁国历代先帝们做一个交代!受死吧,狗贼!”后面的众大臣吓得心惊胆战,唐思忠早已魂飞魄散。说着苏桓提起剑要杀唐思忠。

当剑锋快要刺进这只老狐狸胸口的时候,一枝箭从殿外射进来正中剑刃,冲击力一下子把剑给顶飞了,就连武功高强的苏桓也被箭波震的摔了个趔趄。

“陛下何必大动肝火呢?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里,带着蔑视,带着来自胜利者的欢呼。

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