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到林让机智都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魏满倒不是怕穿帮毕竟詹孔明他不过一个小孩子罢了穿帮就穿帮了,穿帮又能怎么样?
但魏满怕丢面子,他们团伙欺负一个小孩子,这传出去岂不是很丢面子的事儿?
魏子廉最是怂气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詹孔明奇怪的看着魏子廉眼睛里都是狐疑,魏子廉赶紧装作没看见不与他对视。
林让“专心”的给嬴子云把脉嬴子云也看到了地上的鸡毛,当时吓得冷汗也跑出来了。
按理来说,嬴子云比魏子廉镇定的多但也流了冷汗原因其实很简单因着也嬴子云可是当事人,而且还是头一次装病诓人,难免紧张一些。
詹孔明见林让沉思不语便说:“刺史,到底如何了?嬴将军的病到底如何了?”
嬴子云见小孔明是真的担心自己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林让沉吟的说:“伤口化脓,气血两亏,若不安心调养也就这一两天了。”
小孔明震惊的说:“什么?之前还好好儿的。”
魏满:“”林让这个大夫,竟然当着病患的面儿,说病患只剩下这一两天了。
魏满其实不知道,林让以前做医生,也是有话说话,从来不遮遮掩掩。
林让振振有词,毫不退缩,语气很冷淡的说:“正是因着之前总是不当一回事儿,不专心调养,才酿成的大祸。”
嬴子云一看,连忙“咳咳咳”的咳嗽起来,和林让开始打配合。
小孔明顿时有些着急,紧紧抓着嬴子云的被子角儿,说:“刺史嬴将军是为了救孔明,才会受伤的,若有什么用的上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孔明义不容辞。”
林让看着鲜嫩可爱的小孔明,目光很是冷酷,但心里却想着,小军师如今年纪太欺负起来果然很顺手。
魏满见林让眼目中都是“精光”,瞬间心里粗味儿冲天,咳嗽了一声,顺理成章的说:“詹公子既然这样说了,正巧有个事情,请詹公子帮忙。”
“什么事?”
小孔明立刻看向魏满。
魏满便说:“孤有公务在身,很是繁忙,而刺史与诸位也同样公务在身,不能一直照顾子云将军,所以想请詹公子临时照顾照顾子云,詹公子也知道,若是放给仆役照顾,孤就怕他们不够上心,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到时候追悔莫及啊,唉”
魏满说着,还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
小孔明根本没有拒绝,立刻便说:“好,孔明答应。”
魏子廉差点当场跳起来,躺在榻上“要死不活”的嬴子云眼眸也突然亮了起来,差点被小孔明撞见。
林让说:“既然詹公子答应,那便现下去拾掇拾掇,一会子过来便照顾子云将军罢。”
小孔明毫不拖泥带水,立刻出了营帐,准备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搬过来照顾嬴子云。
他一出去,众人都是耳聪目明之辈,自然听到小孔明走远的声音,魏子廉不由笑起来,说:“成了!”
魏子廉又说:“你们把那小娃娃说的如此激灵警惕,害得子廉都不敢说话,没成想这么顺利的便成了?”
林让面无表情的说:“有句话叫做关心则乱,就是这个道理罢。”
魏满见众人都欢欣鼓舞,不由泼冷水说:“子云,你才过了第一关,之后这几日,你都要与詹孔明朝夕相对,自求多福罢。”
嬴子云:“”
嬴子云感觉自己闯过了一个难关,前面竟然还有许许多多的难关在等着自己,简直就是跳进了一个无底洞的大坑里,一直往下跌
林让说:“子云将军不必担心,只不过相处几日罢了,你就安心躺在榻上享清福,便可。”
说的倒是好听
小孔明很快就搬了过来,嬴子云装作要死不活的模样,众人把鸡毛捡了起来,便很快退出去。
嬴子云瞬间便与小孔明四目相对,眼对眼相顾无言了。
小孔明说:“嬴将军是因着我才受伤的,孔明不会坐视不理,嬴将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指使孔明就是了,请将军放心,孔明一定不会让将军有事的。”
说实在的,嬴子云听着小孔明的话,心中罪恶感“唰唰”的飙升,已经快要爆表了,十足的感动,没成想小孔明竟然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但是
但是问题来了,嬴子云要怎么才能不露馅。
第一天相处下来,晚上嬴子云根本不敢睡觉,怕一睡觉就露馅了,反而是小孔明,前半夜守夜,后半夜实在熬不住了,也是身子骨儿单薄,这些年来从来未睡过一个好觉,是在太困,“咕咚”一声便倒在榻边的地上睡着了。
这里可是军营,也不是府署,躺在地上实在太冷了,尤其是深秋天气,嬴子云思虑再三,仔细去听小孔明的呼吸声,这才将人偷偷的抱起来,放在榻上,自己往里挪了挪,让他也躺下来一并子睡觉。
第二日清晨,小孔明醒过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躺在了榻上,不止如此,因为软榻太舒服了,小孔明四仰八叉,把病患挤在角落,嬴子云仿佛是个受气包儿一样,蜷缩在一起。
小孔明眨了眨眼睛,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昨日是怎么爬上榻的,赶紧坐起身来,下了榻。
嬴子云其实早就醒了,不过此时却装作刚刚醒过来的模样,一脸“睡眼惺忪”,演技可谓是相当浮夸。
其实新人有这种演技,已经算是不错了。
小孔明说:“嬴将军你醒了?可是饿了,孔明这就去给将军端早膳来哦不不,应该先洗漱的,还有汤药,孔明这就去啊!”
小孔明忙碌着,一转身,被床榻勾了一下,差点直接扑出去。
嬴子云眼疾手快,从小练就的反应能力,一把搂住小孔明的腰身,没让小孔明摔倒。
小孔明:“”
小孔明被搂住,没有摔在地上,回头吃惊的去看嬴子云。
嬴子云登时浑身僵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病患,而且是将死的那种,反应力怎么能这么快?
岂不是要露馅
“啊”
嬴子云突然放开手,然后捂住自己的胸口,“咳咳咳”的不断咳嗽起来,似乎很是痛苦的模样。
小孔明虽有些吃惊,但是看到嬴子云咳嗽的这么厉害,吓了一跳,赶紧跑出去大喊着:“刺史!刺史!林太医,快来看看嬴将军”
这一大早上的,林让还在睡觉,天色蒙蒙亮,还没能大亮,林让是个不喜欢早起的人,因为血糖低,早起气压很低。
此时此刻的林让,正蜷缩在魏满怀中,魏满也正享受着“小鸟依人”的林让,便听到小孔明大吼大叫的声音。
林让“嗯?”了一声,都没睁开眼目,说:“谁在喊?”
魏满赶紧给他捂住耳朵,说:“没睡,继续睡罢。”
林让点点头,果然重新闭上了眼目,沉沉的睡了过去
“哗啦!”
就在这一瞬间,营帐的帐帘子被打了起来,小孔明从外面钻进来,他腿脚骨折,动作十分不利索,“嘭!”一声磕到了案几,直接扑向榻上。
“嘭!”一声,震得林让瞬间清醒过来。
小孔明本十分着急,他找不到林奉,自然要去找林让,便闯进了主公营帐。
魏满昨日里“欺负”林让,因此门口没有守卫,特意遣散了,以免守卫听到林让的声音。
如今倒好了,小孔明长驱直入,还直接摔在了榻上。
小孔明低头一看,自己手里抓着一根腰带,白色的腰带,好像是鲁州刺史的
不止如此,林让到锁骨的地方都没有一片衣衫,至于锁骨一下的地方藏在被子里,因此根本看不到。
“嘭!”
小孔明的脸瞬间便红了。
魏满见情况不好,赶紧抓过旁边的衣衫,披在林让身上。
小孔明这才反应过来看了不该看的,赶紧咳嗽一声,装做老成的背过身去,说:“鲁州刺史,嬴将军突然咳嗽的厉害,请请您去看看。”
小孔明虽然装作淡定,但是其实并不淡定,只是看起来老成而已。
林让则是他们之中最为淡定的,慢条斯理的穿上衣衫,整理好自己的头发,说:“詹公子请稍待,我马上过去。”
“好!”
小孔明说着,不敢停留,赶紧瘸着腿蹦出了营帐。
不一会儿,林让与魏满便来了嬴子云的营帐,嬴子云躺在榻上,一脸的生无可恋,方才差点穿帮,现在连主公与刺史都被大早上叫来了。
林让镇定的给嬴子云把脉,随即说:“詹公子,能麻烦您去叫一下林太医么?”
林让其实就为了把小孔明支走,小孔明立刻离开营帐,嬴子云与魏满都狠狠松了一口气。
嬴子云低声说:“怎么办?子云差点子便穿帮了。”
小孔明年纪虽但十分聪慧,嬴子云生怕小孔明反应过来,便揭穿了自己。
魏满凑过来一些,说:“这个简单,你便指使他四处去做事儿,找个理由便把他支出去,不就得了?”
嬴子云想了想,也对。
林让毫无诚意的说:“辛苦子云将军了。”
嬴子云实在说不出不辛苦这三个字儿来,便苦着脸点了点头。
那面林奉大早上还未起身,姜都亭本来趁着今日不用去晨练,想再欺负欺负林奉的,哪知道小孔明突然杀了进来,姜都亭脸色很黑,眼睁睁看着小孔明把林奉给拽走了。
嬴子云自然没事儿,“有惊无险”。
他便按照魏满教给他的,说:“我有些口渴,又不想喝冷水,詹公子能帮我亲自去烧一些水么?”
小孔明不疑有他,说:“这有什么,嬴将军稍待。”
他说罢了,很快离开营帐,亲自去膳房烧水。
嬴子云一看,这办法果然管用,小孔明出去了,自己便能放松一会子。
烧水也用不了太长时间,小孔明很快便回了。
嬴子云没饮两口,突然说:“子云腹中有些饥饿,不知可否请詹公子拿些吃食来?”
小孔明有听说过,病人一定要少食多餐,因此并不怀疑,又亲自跑了一趟膳房,去端一些好消化的。
小孔明端着吃食过来,嬴子云突然又说没胃口,又指使小孔明干这个、干那个。
小孔明登时化身成为小陀螺,滴溜溜的满处转,而且还是单脚的陀螺,毕竟他一条腿还在骨折,没有修养好,只能拄着拐杖到处蹦。
林让去药房的时候,就看到小孔明“蹦蹦蹦”,蹦了过去。
林让从药房出来的时候,又看到小孔明“蹦蹦蹦”,蹦了回来。
林让用晚膳的时候,又又看到小孔明“蹦蹦蹦”,蹦着忙来忙去。
营地里多了一个魏满的侄儿,杨樾很快就听说了,这个侄儿长相秀色可餐,据说特别灵动俊美,长大以后绝对不可限量。
杨樾一听,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这般俊美?还能美过林让不成?
杨樾心中蠢蠢欲动,便想去看看,见识见识。
而且还听说,林让对魏满这个侄儿,十分喜爱,能让林让喜爱的,杨樾觉得必然不是什么凡夫俗子,那就更要见识见识了。
于是杨樾一合计,就趁着虞子源不在的时候,准备去找林让,打听打听魏满的那个侄儿,最好能见上一见。
为何趁着虞子源不在的时候?
其实这一点子杨樾也不知为何,但是下意识的就觉得,必须趁着虞子源不在的时候,否则
否则虞子源该跟自己抢美人儿了,无错!
杨樾这般想着,便偷偷摸摸的来到了虞子源营帐门口徘徊,想要看看他在不在。
正巧有打扫的仆役从里面出来,差点与杨樾撞在一起。
那仆役奇怪的看着杨樾,若不是因着认识杨公,还以为他是做贼的细作呢。
仆役说:“杨公,您寻虞公么?”
杨樾刚要否认,那仆役便说:“虞公出去了。”
杨樾一听,满面惊喜,说:“出去了?去哪里了?”
仆役摇头说:“小人这边不知了,只知道是出去了,一大早便走了。”
杨樾心想,好机会!
于是赶紧转头就跑,往林让那边跑过去。
“先生!”
“先生!”
“刺史,我”
他一掀开帐帘子,登时有些发懵,因着营帐中不止有林让,魏满也在,不止有魏满,虞子源也在。
虞子源端端坐在席上,林让正在给他把脉。
杨樾看到虞子源,吓得睁大了眼睛,仿佛一只炸毛的猫一样,说:“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出去了么?”
虞子源看到杨樾,眯了眯眼目,十分淡然地说:“虞某为何不能在此?倒是杨公,一大清早便来寻魏公,所谓何事?”
虞子源知道,杨樾绝对不是来找魏满的,但是他非要这么说,杨樾登时像是被鱼刺卡住了喉咙,说:“我我我当然有事儿。”
他说着,眼睛乱瞟,看到林让白皙纤细的手指搭在虞子源的手腕上,登时醋性大发。
醋的他心里直发慌,杨樾有些迷茫,完全搞不懂自己到底吃什么味儿,是吃林让的味儿,还是吃虞子源的味儿。
林让的话,他本就不是自己的人,林让和魏满早就在一起了,而且如胶似漆,杨樾就算眼瞎也看得出来,所以杨樾没道理吃味儿。
至于虞子源
“不不不!”
杨樾突然大喊起来,一边喊一遍摇头,说:“不可能!”
众人奇怪的看着杨樾,林让淡淡的说:“杨公这一大早上,便害了失心疯?”
杨樾:“”果然是自己喜欢的“美色”,一大早上就如此犀利。
杨樾找了个借口,打岔说:“虞公怎么一早上就跑来了?”
虞子源刚要说话,突然捂住口“咳咳咳”的咳嗽了几声。
杨樾吃惊的说:“你害了风寒?你这牛犊子一样壮的人,竟然还会害风寒?”
虞子源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杨樾。
林让则是对虞子源说:“虞公表面看起来害的是风寒,但实则,害的却是心病,可有此事?”
虞子源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杨樾纳罕的说:“心病,什么心病?不会是相思病罢?”
他一说完,在场的林让、魏满还有虞子源三个人,“唰”的一下,目光全都定在了杨樾身上,脸色十分古怪。
杨樾:“”都没食早饭,饿了罢,这眼神要食人么?
杨樾头皮发麻,就听虞子源轻声说:“不知这心病,如何医治?”
林让淡淡说:“当断则断,当舍则舍,自然能医。”
虞子源若有所思,说:“断?舍若真能做到,子源何苦来的今日呢,恐怕现在还留在吴邗做功曹史。”
杨樾越听越是不明白,只好坐在一边,有些焦虑的看向虞子源,他想问问虞子源到底不舒服,但是又觉得这话问出口,也太矫情了。
林让给虞子源开了药房,便对杨樾说:“杨公可是来医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