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而搞小言呢，他不想说话。心情说复杂？也不是多复杂。无非就是陪着老不死的去送死而已。他没下马车，就表示已经做出了决定。所以没啥后悔的。以他的脾气，自然也怕死。只是，莫名的，觉得胸口有点堵。

胖公子也不说话。低着头，一双明显肉嘟嘟的手，揉捏着长衫的一角，也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马车就这么缓慢行进，只是原本前往北境之地的方向，已经改变，在一条岔路口，选择了朝着雁寒山的方向继续缓慢前行。

“说说这霜雪国吧。”良久，搞小言开口。

“说来话长。”胖公子原本也在盯着马车帘子外的风景，听到搞小言发问，约一愣神，却是答了四个字。说了等于没说的废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再给你下毒了？让你拉肚子的毒你想不想试试？”搞小言没好脸色对胖公子道。

“主要是我知道的也不多啊，我也就在学院呆了不到两三年，很多书我都没机会读，当然了，我原本也对那些史记地理志之类的书籍不感兴趣，素马大师应该知道的多一些。”胖公子无奈道。

“霜雪国，你是想多点了解，然后看看能不能想点什么办法？”素马大师这一次倒是不那么言简意赅了，淡淡的对搞小言道。

“不然呢？就算是送死，咱们也好歹弄个清楚不是？总不能直接到了地头，顶着脑袋就直接送人家刀口上给人砍了吧？”搞小言又一副臭不要脸的姿态道。

“还真是说来话长。这霜雪国人，原本也并不是就生活在极北之地的，准确说，极北之地原本就不是人能活的地方。据历史记载，大概是几千年前，当时的天下也是混战不堪，大大小小的国家不老少，都想着开疆扩土，所以相互征战个无休无止。其中，有一个诸侯残暴无比，其战争手法极其没有人性，导致后来征伐很多地方以后，引起了天下人的一致敌对，在被他统治了大约十年后，不少有识之士英雄豪杰就组织起来反抗，经过无数次的浴血奋战，牺牲无数苍生以后，将这个残暴的统治者驱逐到了极北之地。然后，在如今的雁寒山一带，修筑了众多城池，驻军防守，以防这暴君再次归来。那些被驱逐的暴君的部队，就是霜雪国人的祖先。”素马大师淡然讲述起一段几乎已经极少人知道的历史。

“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不是说极北之地不是人活的地方吗？那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搞小言好奇道。

“所以说他们那些人残暴呢，据说，当时暴君带领的残兵败将大多数进入极北之地以后，都没熬过一天就死了，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活着的人，就拿那些死去的人当食物。然后这些人极度残暴的同时，对自己也格外的严酷，具体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反正后来的两三百多年以后，原本已经逐渐淡忘的雁寒山边关城池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他们并没有绝种，只是具体活下来多少，靠什么活着，不得而知。那一次显露踪迹以后，霜雪国的后裔好像是窥探到了雁寒山依然还有守军城池，又再一次的消失在历史中了。再然后，就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实在是岁月久远了，学院的典藏古典里，也只是记录了些许片段，大概的算下来，这霜雪国从被驱逐到极北之地，到如今，差不多已经是近五千来年了，而这几千年里他们有没有再一次出现在中土，无人得知。”素马大师道。

“是不是只有雁寒山一个出口？只要他们从雁寒山出来，镇守的驻军应该会发现啊？”搞小言道。

“世代变迁，镇守雁寒山的驻军城池也在经历岁月的无情摧毁。典籍中记载，雁寒山一代，并不只有一座城池，可是如今，我们能看到的，也只是只有一座城池而已。天下纷争，王朝更替，这些城池还用不用继续派兵守着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而是当时的掌权者。加上霜雪国的后裔数百年不曾露面，时间让世人早就遗忘了那些历史里的残暴，或许镇守的驻军也坚持了数百年，可是，终究是有一天，驻军逐渐减少，或者出现天灾，城池摧毁，反正各种可能性都有不是？就拿如今的雁寒城来说，其实也是个三不管地带，虽然说是临海国范围，可是临海国也没多少驻军，接壤的凤阳国地带就是一片荒山，城池都没有，派军队守个啥？那地方，凤阳国地境都没什么百姓生活。学院曾经有前辈猎奇之下，试图进入极北之地去一探究竟，倒不是为了查探霜雪国后裔的事情，仅仅只是出于好奇想去了解下那片不毛之地，结果一去无回。再后来，学院也曾经组织个队伍去考察极北之地，但是传递回来的讯息显示，过了雁寒山，里面就是一片冰天雪地，几乎没什么植物树木，山峰都是冰雪，也没什么路，地面上，也没河流之类的，都是雪。也没见着人烟或者活人的行迹。后来，这个考察小队实在无法再深入，就返回了。也就是这样，小队去的时候近百人，回来的时候，也就剩下不到二十人。极度寒冷，深入骨髓，让考察小队死伤惨重。甚至是活着的成员，后来都多少得了后遗症。”素马大师道。

“我还真是好奇了，霜雪国的人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搞小言还真是提起了不少兴趣。

“再近一些时期的记载，也就是大概两三百年的事情了，霜雪国后裔好像得到了兴旺，人口变多了，而且格外的骁勇，他们在雁寒山内部修筑了冰雪城堡，骑着一种叫冰原狼的动物，脑袋像狼，身高体型却是像我们的马。中土的国家间这些极北之地的后裔没出来侵扰，也没去攻打他们的意思，毕竟，温差实在是接受不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平和了两三百年，这些残暴的后裔终于是按捺不住了，他们正要是越过雁寒山，恐怕贪婪的就不仅仅是临海国了。只是如今的中土大陆，对极北之地的秘闻知道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我也是偶然中进入学院的藏书楼里看到一本残破的古典才知道一些零碎的，甚至说，学院立饱学之士，怕是知道极北之地缘由的，也不过人罢了。”素马大师道。

“看来，我们这要和他们对抗，还真的是有死无生啊，这经历了几千年，鬼知道哪些变态在如此艰难的环境里活下来都变成什么样了，话说，我们是为什么叫他们霜雪国的？他们也建立了国家？”搞小言又好奇道。

“这就得说，岁月无情带来的荒诞可笑。我知道极北之地的只言片语，也没放在心上，离开学院以后，我和搞言大师来了临海，后来的事情你就该知道了。至于霜雪国，中土世人现在都认为他们只是生活在北方寒冷地带的少数民族罢了，也就是两三百年前，这些霜雪后裔开始在雁寒山一代活动，然后试着和边境地带的齐云国有一些简单的以物换物的交易，对了，其实对比起临海国来说，和霜雪国接壤最多的，其实是齐云国，而雁寒山，只是靠近我们这一边的一个小地带。可惜，我从来没去过齐云国，而且，齐云国十多年前发生过诸多的混乱，当时的齐云国还不是一个国家，而是有七八个小国家，和临海国挨着的因为地盘小，实力弱，也不敢和临海国有什么不善之举，反倒是有点依附临海国的意味，只是十多年前，我和搞言大师初来临海，对于时局大势接触不多。再后来，也就是云傲天这个枭雄，统一了七八个小国家，建立了如今的齐云国。对了，在乌衣镇的那个姑娘，据说就是齐云国曾经某个已经被覆灭的小国家的贵族遗孤，这事儿还是搞言大师知会我的，具体细节我也不知道。”素马大师说完，仿佛陷入了诸多的推敲中去了。

“这里面事情还真是多啊。如今齐云国袭扰临海边界，这霜雪国也跟着来搞事情，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联合在一起了？还是说，这两国就是单纯的各自的行动？”高小齐思虑道。

“不好说，我生在凤阳国，对北方和东北方就更是知之甚少了。常理来推断，很有可能。甚至说，这齐云国和霜雪国到底关系如何，我们都不得而知。这事儿，估计得问问搞言大师了，他在临海掌控天机宗，天下大势之类的情报应该知道些的，另外，也可以书信回去问问学院方面，学院有专门搜集天下学识的阁楼，或许也能找到些信息。我们周家虽然商贸通天下，其实大多就是凤阳国，临海国之间往来，再有就是一些零散的自由部落的少数民族了，这齐云国素来和临海国是不怎么友好，商贸都不怎么互通的，我们凤阳国隔着临海国，也就更接触不到齐云国去了。至于霜雪国，我还真没关心过，毕竟，我其实也不怎么关注家里的生意买卖。”胖公子分析道。

“净说些说了等于没说的屁话。”搞小言鄙夷道。

“等我们到下一个能驻扎的地方了我马上安排传讯学院和我老家去打听打听。不过，我猜，学院肯定不只是派来唐家两姑娘，雁寒山应该已经有学院的其他门生赶赴过去了，到时候问问他们也差不多，如果学院有这方面的情报，肯定是会知会前往雁寒山的门生的。”胖公子道。

“对了，你说你们学院一百零八门生，你也是其中之一？还有，在石头城的时候，你悄悄躲着我去见的那个青衣年轻人，应该也是其中之一吧？你们这些门生都有啥本事？还是都你这样的酒囊饭袋？”搞小言语带鄙夷道。

“滚！你才酒囊饭袋！”胖公子顿时就失去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致了。

“霜雪国这次袭击南下，算是隐忍无数代人，怕是不只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啊。”素马大师没闲工夫跟年轻人斗嘴，犹自的感叹一句道。

“老不死的，你想说啥？”搞小言纳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