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是不是,记得了”
从之前在军营中醒来,卓云便隐约觉得姬风冥有些不对,却见他对聂仙又是冷嘲热讽,又是处处为难,终究是将那份怀疑给掩了下去。
而如今看来,姬风冥该是故意的吧。
“记得又如何,若是连这后位她都不稀罕,那本殿还有什么能给她的”
姬风冥轻笑着,将手中的酒壶一饮而尽,空了,便丢在了地上。
“咕噜噜”地打着转。
“再去拿酒来”
卓云终究是心中一颤,不敢再问,起身拿酒去了。
空荡荡的寝殿里,顿时恢复了寂静。
姬风冥呆滞的眸子里,好似闪过一张魅惑众生的笑颜,宛若狐狸一般的眸子,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便是记起又如何,给不了的,终究是给不了了。
拿着后位,羞辱她,让她离开,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那般耀眼,那般有心思,何愁没有男子爱慕和喜欢。
“殿下”
门外传来有些慌乱的脚步声,随即青灵的一句唤,却让姬风冥心中一跳。
刚刚死里逃生的青灵,不该这么慌张。
抬眸,便是青灵跌跌撞撞的身影,白色的衣裳染着不少污渍,进门便跪在了地上,哭花了一张小巧的脸。
卓影随后跟进来,也跪在青灵身旁,眸子里的歉意也是暴露无遗。
“殿下,娘娘她扮做白灵同、同萧烈回南溪了”
“咕噜噜”一如方才的酒壶一般,姬风冥手中的杯子,也落在了地上,敲击着上好木板的声音,传入了自己的心里。
“这便是你们这般完好无损回来的原因吗”
姬风冥看着眼前的两人,除了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倒是一份狼狈的模样都没有,他以为,起码会有一场恶战,他甚至担心白颜会受伤。
原来,白颜回来后都不曾来见他的原因,竟是他的小徒孙,又为他去冒了险。
“殿下这是娘娘让属下交给您的。”
卓影不善言辞,也不知如何请罪,唯有将怀中两枚钥匙,交给了姬风冥,“娘娘说,让您去宁城外的庄子上,找杜千千,便知道这是什么了。”
姬风冥沉浸在聂仙消失在东启的事情里还未回过神来,伸手便打落了卓影手中的钥匙。
嗒嗒嗒
钥匙落地的声音,同样敲击在了三人的心中。
“什么钥匙,让她自己回来去寻人”
留下这么一句话,姬风冥夺门而出,消失在了夜色中。
唯有青灵,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都是我娘娘才会被带走都是我”
青灵窝在卓影的怀中,满眼的懊悔。
“所以,你还恨娘娘吗”
卓影轻声问着,心中也有几分哽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聂仙竟是会为救青灵,而亲自去将青灵换了出来,自己同萧烈去了南溪。
在萧烈眼中,这时候的“白灵”,是一个背叛他的人,哪怕再喜欢,终究也是要受苦的。
而原本要受这个罪的人,是青灵。
“她行事,总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明白,我都明白,我就是不敢原谅她,紫灵和白灵,都死在她手上可如今,我明白了,她不过是想让更多人活着,所以”
“殿下一定会将她带回来的,娘娘那般精明,一定不会吃亏的。”
随着卓影的安慰,青灵终究是止了眼泪,临风殿一如既往的冷清。
好似姬风冥从未娶妃,也从未纳妾。
只是,少了几个大丫头。
南溪国。
同东启、北溟,最大的不同便是南溪国四季如春,哪怕是都到了快要入冬的季节了,这边依旧绿树成荫,繁花开的正盛。
聂仙被绑了个严实,塞在马车中,从帘子微微飘起的地方,终究是看到了南溪的盛世。
不得不说,萧烈却是是个治国的好手,南溪国兵强马壮,不是没有道理的。
“灵儿还记得这里吗,我们回家了。”
帘子外,萧烈骑着马,撩开帘子一角,看着聂仙那宛若兔子一般惊惧的眸子,浅笑一声,又将帘子合上。
聂仙虽然知道自己如今是白灵的样貌,可这萧烈一双眼睛就好像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样子,终究是让她有几分惧意的。
一如当初被一群野兽觊觎的感觉。
而萧烈,却好似比那野兽还要可怕。
她来换回青灵,顶了白灵这个“叛主”的罪名,是抱着送死的心来的,可哪曾想,这个萧烈对白灵竟是真的有情分在的,居然没有对她下手,除了将她绑在身边,每天都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让聂仙心中愈是害怕起来。
她曾想过,不如一死罢了。
可思及自己的身世之谜还未解,终究还是咬牙认了下来。
左右萧烈还未对她下狠手。
马车已经摇摇晃晃的走了不知几日了,聂仙除了丫头送东西进来时,能偶尔看一眼天,其余时间,便一直在马车上度过。
终究是到了南溪的摄政王府了,在车中混混度日的聂仙,在丫头的牵引下,下了轿子。
聂仙知道,姿势一定很丑。
被五花大绑的她,只能蹦跳着下轿,她可以想象一只毛毛虫在萧烈眼前蹦跳的模样。
而萧烈也确实是满眼调侃地笑意盯着她。
“灵儿果然还是活泼一些好看。”
随着萧烈的声音落下,聂仙终就是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颤颤巍巍地跟在他身后,一蹦一跳地进了府邸。
周围的随从都没有动手,自然是萧烈默许的了。
偏生就是要让聂仙这般跳着进去。
毕竟是习武之人,这点还是难不倒聂仙的,却终究是惹来的萧烈的怀疑。
才到正厅,便只见萧烈解开了外袍丢在那镀金的架子上,只穿白色的单衣坐在那主位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聂仙。
“这才几日,灵儿便练就了一身好轻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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