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瓣汇聚,仿佛有了生命力一般,聚集成一个人形,渐渐显现出一个半透明的人,那人穿着一身红衣,抬起头来,他的脸上戴着一个眼罩,咧开嘴笑死了,藏着杀意。
苏与认出来,这个人居然是鸿城,他不是早都死了吗?
鸿城非常高兴,“你没想到会再一次见到我吧!我说过,你们拆散我和黑熊,让我们不能相守一生,我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的!你们不会忘了吧!”
鸿城充满报复性的笑容刺痛了苏与的眼睛,她握紧拳头。这天下怎会有人把自己的过错推脱到别人的头上,并且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苏与反驳道:“明明是你们自己作恶多端,早应该想到会有不得善终的结局!你怎么会怪到他人的头上?!真是可笑至极!”
“我说是这样就是这样!还轮不到你过来教训我!”鸿城说完,又化作一捧桃花,同他死时一模一样。
苏与怔怔退后两步,那一捧桃花向她飞了过来,她左右避之不及,眼看着那桃花像藤蔓一样缠上自己的身体,然后渗透进四肢,颈项之间忽然疼痛无比,疼痛难忍,苏与一路跌跌撞撞的向水坑跑过去,傅韵在后面一直叫她,可是她跟没有听见一样。
苏与跑到水坑边,扯下衣领,颈项赫然多了一棵无叶之树!
这是前世鸿城临死前对他们的诅咒!
诅咒她和林砚的感情就像这无叶之树一样,生根发芽却永远不会开花结果!
一时间她几乎忘记了疼痛,眼泪夺眶而出,一滴一滴的砸在水坑里。
又下起了雨,苏与跪在雨里良久,傅韵过来拉她,却被她狠狠推开。
傅韵跌坐在地上,震惊的看着她脖子上那个无叶之树,如今已经蔓延到了她的四分之一的脸。
这个他曾听明朗说过……
苏与握着风花站在雨里,沉默着的模样,格外不对劲儿,傅韵正想说话,却看见她背后缓缓多出一个黑影,傅韵偏头看过去,竟然是凤逆!
他已经追杀到这里了!
苏与已然发现他,回过头去,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滴下。
凤逆歪歪头,一甩雷电齿鞭!苏与左手持着雪月,右手拿着风花,紫色光晕与蓝色光晕的交织,风花和雪月第一次显现不一样的光芒。
师父似乎和她说过风花雪月本是同一把剑,机缘巧合之下分成了两把剑。
苏与低头看了眼,两把剑在她手中合二为一,剑身放大了一倍。她操控着风花雪月刺向凤逆,合二为一之后的风花雪月力量爆增,凤逆应付起来开始很吃力,再加上纳兰言的掺和,他被反噬了一下,受了伤。
纳兰言的消失,她曾经在两界界主身上汲取的灵力全都归苏与所有!之前虽说也是被苏与继承,可是并没有继承百分之百,可如今不一样了!
凤逆一个失误,就被风花雪月刺伤肩膀,他慌忙退后,风花雪月回到苏与的手上,苏与一言不发的握紧风花雪月向前一去,剑尖从凤逆的颈项间划过,可惜没有伤到要害,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渗出血丝。
剑光流转,雷电齿鞭和风花雪月交缠,苏与一个横扫,雷电齿鞭砰的一声断成一节一节的掉在地上。凤逆震惊无语,却也没有功夫顾及,他匆忙抓住风花雪月的剑身,想要抵住进一步的刺入,谁知道手刚碰到剑身,就感受到了皮肉撕裂的剧烈疼痛,他“啊”的一声叫出来,他不得不松开手,一看手心,皮肉外翻,已然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苏与又运剑,风花雪月贯穿凤逆的腹部,如同百年前他杀自己的位置一样,在同样的位置,苏与用剑贯穿了他的身体,并且残忍的搅动了一下,然后猛然抽出风花雪月。
血不停的从腹部涌出来,在地上汇聚成一个血河,四周的草木奇迹般的吸收他的血,绿色在草丛中蔓延开来,这里的一切突然有了颜色。
凤逆双臂无力的垂在身侧,直挺挺的跪在苏与面前,嘴角呜啦啦的吐着血,他用最后一丝仅存的力气艰难的抬头看着苏与,额头青筋暴起,“……魔……”他死前说了一个十分含糊的字,然后头一歪失去了呼吸。
死的时候还保持着跪着的姿势,苏与挺直腰杆站在血河里就这么俯视着他的尸体,很久。
一阵风出来,半人高的草地随风摇摆。
傅韵站起来,望着苏与的背影。他轻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良久,苏与回过头来,原本清澈的异瞳居然变得十分浑浊!
苏与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杀气未减!
傅韵忍不住咳嗽起来,他有点不确定,苏与是不是想……杀他!
苏与走到三步开外,忽然定住了,提剑。
傅韵走不动,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忽然迈不开腿。
死就死吧,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傅韵闭上眼睛,静静等待死亡的召唤。
他明显感受到了剑风拂过他的眉心,可是并没有落下来,傅韵睁开眼睛,林砚和生生挡在他面前!
“林砚,生生!”傅韵惊喜的喊出来,他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紧要关头见到他们。
“小鱼!”林砚不可置信的看着苏与,若不是他恰好赶过来,傅韵恐怕就要死在苏与手下了。
苏与微微一愣,放下剑,风花雪月也在此时分成两把剑,雪月自动回到了林砚的手上。
“她入魔了。”生生扶着傅韵,说道。
林砚注意到她脖子上的无叶之树,他几乎就要晕厥!这个诅咒已经跟随了他们两世了,阴魂不散!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小鱼,我是林砚,我是你的师兄。”林砚耐心的说道。苏与除了刚才第一次叫她“小鱼”有反应,现在却是没有了反应。
林砚向她走过去,苏与一剑劈了过来,他迅速躲开,抓住苏与的手臂,遏制住!
苏与挣脱不开,冷眼横扫,一个抬腿踢了过来,林砚躲过,苏与趁机一掌打在他的肩上,即便是这样,林砚也没有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