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夫不跟你这妇人一般见识!”眼看占不到风头,赵御史竟然一转话头,指向了顾清晗的父亲,镇国大将军顾梁,“难得养女如此,顾老将军,你是不是也该站出来,说点什么?”
顾老将军微微颔首,起身至帝后身前施礼:“陛下,皇后,臣恐有护短之嫌,本不该多言。”
“让你说你就说吧,赶紧给朕收了这烂摊子!”皇帝不耐烦地挥着手说。
“依老臣之见,此事虽有误会,但贵妃拾遗还主本是好意,此等品格值得褒扬。至于信笺本身,大概是某个小鬼的恶作剧,此等小事本无益于追究,不妨就此做罢。毕竟,凡事应以和为贵,陛下,您觉得呢?”
说完一番话,顾老将军面不改色,看着皇帝。
皇帝拍手称快:“是,是!今天是朕大婚的日子,都高高兴兴的不行吗,搞得跟上朝似得,烦死了……快都别吵了,两位岳丈大人,快请坐回去,朕还等着看歌舞呢!”
顾老将军率先退了下去,离开前淡淡扫了顾清晗一眼,带了些警示之意。
这亲爹大人,似乎也没怎么向着自己,顾清晗心中不禁觉得凄凉,她到底还是个做棋子的庶女,即便贵为皇后,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依旧没有改变。
一旁,赵御史心有不甘,也不能继续挑事端,气呼呼地甩袖。他身旁的芸贵妃将手里的信笺撕了个粉碎,转身便要离开。
顾清晗目中幽光腾起,启唇喝道:“慢着!”
赵家父女双双停步,芸贵妃甩颜怒道:“皇后还有何事?”
“你方才近至本宫三尺之内,却没有行跪拜之礼,有违后宫礼典。现本宫命你向本宫重新行礼,以事宫规。”顾清晗优雅地站起身来,不止是对赵芸儿,而是对后宫所有妃嫔们说,“还有,以后凡是本宫主场之地,严禁贵妃及以下妃嫔擅自出列,喧宾夺主!从今日起,后宫之中严格按照礼典行事!”
其他的妃嫔们纷纷起身侧位伏礼,唯有赵芸儿不肯,竟哭着冲父亲撒气了娇:“父亲大人!皇后她欺负女儿!”
看着伏拜在地的诸多妃嫔,赵御史心中清楚,这些人都熟知宫规礼数,倘若芸贵妃不肯服从,将来后宫之中定会有所非议,执意违抗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就按后宫规矩来吧。”赵御史微微叹息,低头看着那一地的纸屑,隐约还见有一个“秦”字,阴沉沉地笑了起来,“不过,既然是皇后提的,按规矩行事,那也请皇后同样以宫规律己,否则,别怪日后老夫不留情面。”
赵芸儿只得忍气吞声,含着泪跪在顾清晗面前,不情愿地低头行礼。
喜乐再次奏响,顾清晗微微勾唇,目光也落在了哪一方碎屑上,喜悦之中,心头依然划过一丝凉意。
看来,与秦绍之事,必须当断则断了。
“皇叔,快来与朕一起看歌舞,朕特命人从江南请来的舞姬!”就在这时,皇帝景思远突然眼睛一亮,跳下了龙椅,欢天喜地冲着台阶下方迎了过去。
顾清晗抬眸一看,只见一年轻男子,身着明黄蟒袍,手握折扇,自阶下信步走来,所过之处,百官皆俯首行礼。
是景思远的叔叔,摄政王景湛,另一个不好惹的主儿。
顾清晗心头不禁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