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一天的路,中途休息了一晚上,曲靖二人终于快江宁郡城了。
驴车上,曲靖闭着眼,一大半精神投入在无痕剑中,一小半精神用来感知外界和驾驭驴车。
“快到了。”叶箐箐看着周围的景物越来越熟悉,开口说道。
曲靖睁开双眼,遥遥望去,一座古老城池渐渐显露出来,朝他这面的城墙由西向东蔓延开来,模模糊糊看不到边。
“这就是江宁郡城了吗?看着也就这样。”曲靖不屑的口气轻声说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坐后面的叶箐箐忍不住开口了:“什么叫就这样,江宁郡城至今有数千年历史,光有史记载就扩建六次,如今规模已有方圆三十多里,城内居住着上百万居民,就算是在天下间,也是少有的雄城了,怎么到你口中我偏偏听出了不堪的味道呢。”
“呵呵,那是你见识少。”曲靖双手抱头重新闭上眼,任由驴子慢悠悠地前行,别看江宁郡城已经露头,这和望山跑死马的道理一样,要真的到城门口起码还要半个多时辰的功夫。
“我看你行走江湖连许多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还总是从我这框骗信息,自己都是一个不知道从那疙瘩里跳出来的乡下小子,有什么资格评他人见识多少。”叶箐箐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说,叶箐箐,你能不能像一个大家闺秀一样别总是满腔不平欲拔剑,我们也马上到目的地了,就这么和谐愉快的分道扬镳不好吗?一定要怼两句不成?”曲靖摇摇头一副教训人的口气。
叶箐箐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失言,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自从遇上这曲小子以后,总是三言两语就被激得想抓狂,现在想想这厮就如她命中的克星一般,自己被他吃得死死的。
……
江宁郡城南靠天下第二大河洛河,土地肥沃,运输方便,北近荆州,京州,平州三州,天南地北人文汇聚,是故商业发达,风俗多样,繁荣富饶。
终于到了江宁郡城南门口,城墙巍巍然三十余丈,抬头望去能仰得脖子酸,南门口有三座大门,平时只开放一座,逢重大节日再开一座,只有战争或大灾降临时才会三座齐开放。
“这会儿人真多。”曲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左侧进,右侧出,川流不息,里面有人挑着担子,有人推着货车,还是以商贩居多。
“这太阳已近西位,这些小商小贩白天进郡城里做生意,傍晚将近自然要赶着回去,不然总不能在城中过夜,城中过夜一晚的开销说不定一天的幸苦钱全填进去了还不够。”叶箐箐在后面解释道。
排了半天队伍,终于轮到曲靖他们,进城要缴入城费,出城便不用,曲靖也没问多少钱,随手又是一张银票,看得那城门守卫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就这么一破驴车上,居然还是位大人物不成?连忙点头哈腰亲手引导入城,“这边走,这边走,您二位小心点。”
“后面的别挤!赶着投胎呢?”
二人一进入城中,曲靖就眼前一亮,毕竟前世归前世,这一世待的时间最长的还是那小连岁城,和这江宁郡城确实天差地别,完全不能比,一入门就是一条完全由一块块青石铺就的宽敞街道,估摸着有十多丈宽,街道两旁店家商铺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底。各种吆喝声,交谈声,叫卖声,犹如滔滔江水灌耳。随意周围瞟了眼,各种阁楼高塔参差布局,有的甚至有十多丈高,十多层的样子,要知这里都是木制建筑,想要搭建得那么高,其代价不言而喻。
叶箐箐看着曲靖微微呆滞的样子,不由想笑,刚才是谁不屑一顾的语气,现在一进城就一副乡下人模样了。
“那我们就此分开吧。”曲靖跳下驴子,对着叶箐箐突然说道。
“什么?”叶箐箐还在被曲靖的表现逗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哦,那……那后会有期了。”她也爬下板车,这离家已经不远了,走走过去也费不了多少气力。
不知为何,叶箐箐心中对面前这可恶的小子要离开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情绪,看着他头也不回地径直走远,这股情绪不断地拨动自己的心弦,犹如将好好的一首曲子胡乱弹奏起来,杂乱的琴章,不安的感情,在曲靖身影快要消失于人海的一刹那,“嘣”琴弦断了。
“曲小子!曲小子!”她连忙追过去,不让那个身影丢失在视野里。
曲靖似乎听见了叶箐箐的叫喊,脚步一顿,本想继续跨出,可是后面的人已经快赶到他身边了,“唉……”他一声叹息,然后换上微笑转过头去。
看着气喘吁吁的叶箐箐,他笑道:“这位姐姐,不知还有何事?”
叶箐箐也笑了,这一笑如花绽放,胜人间美景无数。
“曲小子,你不是总把交易,公平,挂在嘴上,现在我便还要和你做个交易。”
“哦?叶箐箐,你身上最宝贵的莫过于那本《蓄灵锻体诀》了,不知还有什么可以给我的。”
“莫谈这个,我现在内有家中叛徒潜伏,外有童家虎视眈眈,自身又重伤未愈,步入江宁郡城的这一刹那便是羊入虎口,危机四伏而不自知,如此危难的时刻你帮不帮我!”
叶箐箐目光炽热地盯着曲靖。
曲靖:“……”
“有些夸张了吧,那你还不如在外面不进城了。”
“莫谈这个,你帮不帮我。”
叶箐箐的目光炽热得如正午的太阳。
“那这样好了,我帮你度过眼前难关,你供养我修炼《蓄灵锻体诀》,里面的所有开销你包了。”
“好!成交!”
曲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