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想激怒对方，相比之下，冷静的敌人是最难对付的，尤其是当对方比你强大时，想要取胜，唯有激怒他，都说忙中出错，同样的，怒中也出错。

但面具人的反应却出乎了石宽意料，没有怒不可遏，却有两声赞叹：“不愧是能杀死孟姑的人，果然少年英雄，单这份果敢，就非常人所能及。”

石宽拱手：“孟姑是自撞断碑而死，可不是我杀的。”接着，又冷笑道：“冤枉人可不是好习惯，你说是吗？幽宗黑护法！”

旁边的赵霜，也在刚才想到了面具人的身份，所以没有惊讶，只是心中无比痛恨，替那已成游魂的十三名幼童。

身份被揭穿，黑护法仰天大笑，声音尖厉，恍如恶鬼，石宽和赵霜冷眼旁观。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后，黑护法止住了笑声，低下头来，脖子扭得噼里啪啦响，而后正过脸，用面具直对石宽，声音冰冷无比。

“好个丐儿帮帮主，狡舌可行，孟姑虽非你亲手所杀，却也是因你间接而死。”

石宽针锋相对，冷哼道：“那又如何？不闻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孟姑害我，而后为我所杀，是她自找恶果，与人无尤。”

黑护法声音更冷，说道：“既然如此，你可知本尊办事，不问对错，只关亲疏？”

石宽舔舔嘴唇，反问道：“巧了，那你可知，石小爷我办事只问对错？”

“轰。”

忽然，九天之上，雷蛇舞动，乌云催天如浪，层层向地面压来，恍如灭世。

“很久没人敢同我这样说话了。”

即使在电闪雷鸣中，黑护法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甚至没有丝毫减弱，其修为之深，实属罕见。

但石宽丝毫不惧，冷笑道：“我也许不是第一个，但肯定会是最后一个。”

黑护法瞧着外观年龄不及自己一半的少年，奇道：“你有信心能胜我，甚至杀了我？”

漆黑的瞳孔中，如有浓墨流淌，石宽活动活动手腕，很是诚实的摇头：“没有信心。”

“哦？”

“但我有决心！”

“但我有决心！”五个字，说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带着一往无前的意志以及凛冽的杀意。

黑护法兴致盎然，继续道：“这算什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按道理说，你杀了我的属下，该是我找你报仇，怎么反倒是你对我的杀意更重？”

石宽还未开口，就见赵霜咬着银牙，朝着黑护法狠狠道：“莫非你忘了，自己手上还有十三条无辜幼童的冤魂？”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终于，黑护法不屑的笑了：“为了微不足道的蝼蚁之命，就能将自己置于险境，是我高看你们了。”

原本心中还有很多疑问，比如黑护法为何会知道是他杀了孟姑？还有就是杨葳蕤唱的“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等等。

但现在，石宽将其都扔到了旁边，此时他脑海中充斥的是，幼童最后时刻的惨状和把黑护法大卸八块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