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石宽从地上捡起青铜戒,仔细擦拭干净,放入怀中,沉默片刻,然后转身离开。
回城的路上,没有逃出生天的欣喜,有的只是感慨和失落,他不想杀人,可有时候,他不杀人,就会被人杀,或者有更多的人被杀,所以他别无选择。
在此之前,死在他手下的共有九人,这九人无不是为非作歹,恶贯满盈之辈,而孟姑,刚好是第十个。
脚步缓慢的缘故,当石宽赶到东京城北城门口时,天已经放亮,进城的人排起了一字长蛇。
因为衣衫不整又血迹斑斑,石宽和守城士兵磨了大半天口水,好不容易进了城,一回到住处,躺下就睡,倒不是困,而是骨肉疲惫使然。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也不知做了多少个梦,一会是带着面具,自称幽王的人,一会是王白景,一会又是孟姑。
正迷迷糊糊间,忽然感觉有人在用力扒拉自己眼皮,心中警觉,莫非是孟姑的同伙前来报仇?
如被冷水浇头,整个人清醒过来,也不动声色,只微微睁开眼缝瞧去,印入眼帘的是张老如树皮,布满斑痕的的脸面,和孟姑确实有几分相像。
不敢犹豫,右手忽然伸出,抓在对方命脉处,然后豁然跳起身,厉声问道:“你是何人?叫什么名字?和孟姑什么关系?”
“哎呀呀,你这后生无礼,快快松开老夫。”
“松开?想多了,快回答我的问题?”
经过与孟姑一战,石宽心神高度紧张,加上人在刚醒来时大都被会被情绪左右,所以才会作出这种草木皆兵的反应。
“哼,什么孟姑?老夫乃名医平扁鹊,是郡主诚心相邀,来给你这后生治伤的。”
“郡主,赵霜?”看着朝自己吹胡子瞪眼的老头,石宽疑惑的问道。
“大胆,竟敢直呼郡主名讳!”平扁鹊怒了,大声斥责,作为皇宫御医的他,一向把身份尊卑看的比性命还重,今见石宽放肆,如何能忍?
石宽确定了这老头没有恶意,松开手,嘴角一撇,道:“赵霜赵霜赵霜,我就呼郡主名讳了,你能如何?”
“狂徒,狂徒,按宋律该投入大牢。”平扁鹊气的浑身发抖,指着石宽跳脚说道。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很是好听,却又略带煞气的声音。
身体一怔,石宽回头看去,只见三步开外的地方,有人皓齿明眸,粉唇紧咬,一身绿衣男儿装,不是赵霜还有何人?
只是此时的赵霜脸色可不太好看,上前来,砰的一下将玉碗重重放在桌上,浓厚的黑色药汁四处溅落。
平扁鹊见状,为老不尊的抢先告状道:“郡主,这个后生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直呼您的名讳......”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赵霜挥手打断,没让继续说下去。
平扁鹊错愕无比,郡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心中疑惑,朝石宽看去,只见这家伙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当即冷哼一声,给赵霜行个礼,然后气哄哄的夺门而走。
屋中只剩下两个人,针落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