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明摆在眼前！”周民不紧不慢的态势，这让荣佰成有些气急，坐直的身子不由地向着周民逼近。

“注意态度！”看到了对方的这一举动，一旁的同事神色严厉地喝止。

兴许是见多了大风大浪，同事的这番震慑对荣佰成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荣佰成竟回瞪了同事一眼。

周民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急促的“噔噔”声，吸引来荣佰成的目光，“如果什么都明摆在眼前，那要警察做什么？”

这一问，荣佰成竟无力反驳，愣了半晌，他怔怔地说：“我只是让秘书过去看看，以防万一，可我没杀丁凯。”

“那你为什么要让朱伟奇带走丁凯住处的电脑以及相关资料？”

“我是怕那些东西对我不利，才让秘书带回来。”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丁凯有对你不利的证据？”

“我当然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早弄死他了！”

“注意你的言辞！”

荣佰成似乎是在极力争辩，“我又不傻！”

你确实不傻，但眼下看来你也并不聪明。周民暗想。

“那些被你秘书带回去的证物呢？”

“我让秘书销毁了。”

“你就不担心丁凯备份了证据？”

“担心也无济于事。”

“销毁完资料你给祁志远打了电话，是为什么？”

“表彰他的忠心，还能为什么。”

“那祁志远知不知道丁凯手里有对你不利的证据？”

荣佰成“哼”了一声，“知道。除了竞争对手，我和丁凯的这些事情他们都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那些都是我的手下，他们没胆子敢害我。”

“丁凯也算是你的手下。”

“可这！”荣佰成张了张嘴，才又接上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掘了他家祖坟。”

沉默许久过后，荣佰成向周民一并坦白。

一年前的某一天，有个仪表堂堂的年轻人找上他，这年轻人一开口就向他索要十万，理由是年轻人手上有一处建筑工地的事故资料，而不巧的是那处工地就是他的项目，不知道是风声走漏还是手段略欠，他搞不清为什么这资料会到年轻人的手里，但后来得知年轻人竟是新闻人员，他当即反感，他平生最恨那些挖人隐私的人！

但年轻人却是咄咄逼人，更是坦言这十万可以买断立场，无奈之下他只能接受，但在转念一想他又多加一条，钱，再加十万，有任何遗留的蛛丝马迹由年轻人全部负责清除。

这年轻人倒也没有叫他失望，事情完善得天衣无缝，但令他失望的却是他那班手下，安全事故接连不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并且打圆场的能力跟年轻人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而年轻人的要求也是借此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最夸张的一次，年轻人竟然向他开口索要德宁府的一处豪宅，那是什么豪宅？全市的富豪争相购买，没等开盘已经全部售罄，但年轻人却是赶在他的项目暴发重大安全事故的节骨眼上向他索要，再三权衡轻重，不得已做出一件贻笑大方的蠢事——在市价的基础上又多加几百万买下自家开发的德宁府的一处别墅供年轻人居住，经过协商，最终同意将产权登记在他外甥的名下，这中间算是年轻人给足他“面子”。

在他看来，年轻人在得到他的庇护下，已经是走上人生巅峰，他完全想不明白年轻人为什么还要这么害他，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猜想也只是徒劳……

吩咐完审讯室里看护的两位同事，周民快步走了出来，跟在周民身后的同事急忙问道，“就这么放过他？”

周民告诉同事，“我们放过他，不代表检察部门能放过他。这有什么区别？”

说完，周民独自一人下了楼。

周民的手机十几分钟前收到一条消息，是何薇发来的——

“老周，有新发现！”

应该是有了好消息，要不然，她不会这样称呼周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