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初三下学期开学,还有三天。
林蝶告诉白谪,她想去城市,但是她不知道路。
白谪对她说,我陪你去。
“嗯。”
他总是不喜欢说话,也不问她为什么要去城市。
就像缓缓流过河流,沉浸在里面的朔石,静止不动,终年如此。
……
车窗外掠过的树影穿进白谪斑驳的的视线,像一条无始无终的直线,没有端点。
没有开始的端点。
没有终点的端点。
就像我们一样。
时间飞快地移动,白谪和林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街道上的昏暗的灯光把影子拉的很长,但他和林蝶的距离很近。
白谪突然想起他第一天在学校晚自习的时候写的日记。
记忆的终点,是在一个繁华的城市,喧嚣的街道,陌生的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白谪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他望了望窗外,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身上,似乎又是晴朗的一天。
起床,洗脸,刷牙,吃早饭,还是和往常一样。
外公有事出去了,白玲儿在看动画片,外婆呢,应该去邻居家聊天了吧。
寒假作业早就写好了,白谪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陪着妹妹看动画片。
林蝶这个时候应该在写作业吧,其实白谪说不清他和林蝶之间是怎样的关系。
很好的朋友?
陌生?
熟悉?
白谪摇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
可能像彼岸花一样吧…
………
开学后,白谪看见沫文坐在自己的位置,和旁边的女生说话。
他平静的走过去,低声说:“沫文,这是我的位置。”
“我知道,奇怪男。”沫文把书包从白谪的抽屉里拿出来放在旁边的桌上,笑着对白谪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同桌了。”
“…哦。”白谪皱着眉头,他其实早就知道沫文会来初三(1)班。
整个学校的所有师生加起来不超过200人,而且每个年级都只有一个班。最奇怪的是,高一只有一个学生,就是沫文。
学校上面规定,高中部会被取消,所以沫文只能降到初三重新中考,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他的同桌。
时间像是被染上了颜色,一层一层的渲染,在看得见的青春里,不停的流向那未知的方向。
就像悲伤。
白谪每天早上都背着书包在林蝶家门口站着,不过他旁边再也没有靠着一辆自行车。因为有一次他很早很早就去等林蝶,结果林蝶告诉他:“我那个…来了。”
“嗯?”白谪没有听清楚。
“就是大姨妈…”她低着头,不好意思看白谪。
“…哦”白谪知道林蝶说的什么意思,他把自行车放在门口,脸红的像苹果。
从那以后,他就没有骑自行车了。
生活好像一层不变,无数人过着乏味又相似的每天。读书,写作业,睡觉,打闹,玩手机,初三看来也没那么紧张。
白谪每天都会写日记。
沫文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和女孩子聊天。偶尔会在白谪望着窗外发呆的时候问:“喂,你在干嘛?”
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能不能考上城里的高中。
就像林蝶一样。
她想的是,等初三毕业后就去城里打工。
白谪知道,其实班上很多人都一样,都没想过读高中。
有时候确实挺无奈的。
就像爱一个人,明知道会受苦,但还是愿意去爱。
下午四五点,天就黑了。
白谪抬起头,多少个夏天就这样过去了。
暮色苍茫,窗外的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黑板上写着:中考倒计时一百天。
“时间过的真快啊,还有三个月我们就要毕业了。”沫文望着黑板上的大字。
“你不是早就毕业了嘛。”苏艳艳说。
沫文白了苏艳艳一眼,继续埋头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