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放的脸色立马难看的紧,叱问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没看到到各位大人都在那。”
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让官兵有话私下。
但那官兵嗨呀一声,把回荡在胸腔里的话喊出来:“不好了大人,河道那边挖出来一条龙。”
安静的气氛有点吓人。
官兵被几百双眼睛盯着,犹如锋芒在背,他吞咽着口水道:“河道那边挖出来一条龙,好多人都见了。”
“龙?”安子健第一个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忽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
他脸上是惊疑的表情:“你什么龙?怎么会有龙?谁看见了,挖出来又是什么意思?”
一下问了这么多问题,官兵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慌慌乱的去看顶头上司。
“什么龙,在哪。”郑放差点想跺脚。
犹如晴辟地的一声雷,许多人都被炸蒙了,这一会儿反应过来七嘴八舌的又问。
龙?什么龙?
距离府城一百多里外的定河,原本不叫这个名字,是因去年多雨被积水冲塌了河岸,河水改道了,官府便召集了民工修缮,用的是水泥和石子,听是城里的富户出资修缮的,还取了一个定字。
如今定河不定了,安子健带着人匆匆赶过来,刚一下马就是铺盖地的话声。
郑放搀了安子健一把,他走上人群踮着脚尖左右张望,急急的喊:“来人呐,把人驱散。”
他们来是来了,但穿的还是那身便服,围成堆的群众不认识,听到动静看过来。
很快,人群得知连钦差都来了,纷纷让道。
安子健提着袍子一路腿抖这穿过人群。
河道原本已经被挖过了一遍,但是上面的人不够宽,就在次朝两边挖,深三丈,底下泥泞一片,横七竖澳躺着几个人,河道边上更是有许多的人们跪在地上念念有词。
安子健脚下的黄土簌簌落下,他被人拉着胳膊探出半个身子,将将掉下去了,才看清下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泥泞中,一块黑色的巨大石头上面攀附着一条石龙。
它栩栩如生,长有双角,嘴边带须,四爪强劲的抓着黑石,鳞甲更是黑的泛光,拳头大的眼睛里有睥睨下的气势布着一层似有若无的黑雾,看一眼就被吸进去,且那身上的鳞甲随这呼吸一动一动的,慢慢的,它的须似乎动了下。
揉揉眼睛定睛看去,忽的一下,那双有黑雾的龙眼猛然放大,盯着看的安子健瞳孔剧烈收缩。他喊不出来一样,张大嘴巴露出惊恐的表情。
拉着他的人知道不好,赶紧把安子健拉回来。
他啊的一声,像是活了,倒在地上,哆嗦着嘴唇重复:活的,活的。眼睛看向虚无。
跟他一样朝下看的郑放直接翻了白眼,倒在地上。
其他人一看有文曲星照着的大官都晕了,更不敢靠近,但却有越来越多闻风赶来的人。
龙,谁见过?
恢复过来的安子健呆呆愣愣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所见到的,他真的有看到那条龙活了过来围着自己飞,甚至能感受到风,和龙嘴巴里传出来的腥气,这能是假的吗?但是除了他似乎没别的人见到。
“把郑放请过来,”只能侧面问一下比他吓的还严重的郑放了。
郑放胆子的厉害,被人抬过来的。
他脸色活像鬼。
安子健没空关心他,把棚子里其他人赶出去。
他面色沉重的问担架上的郑放:“你可曾看到那黑龙在上飞?”
郑放一惊,脸皮跟着颤了颤,“安,安大人,我看到了呀。我”一行泪掉下来,他还以为要被吃了。
安子健心里却莫名的松口气,蹲坐在椅子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可以上种种全都是神话故事中的记载,谁真的见过?没樱
现在见了,在心底留下的除了深深的震惊,与极大地喜悦外,还有浓烈的不安,因为无论是人还是东西都有两面,好的,坏的,那通体乌黑的龙更像是代表了恶。
对于未知,人们除了好奇外,就是恐惧。
安子建便是一边兴奋着,一边恐惧着,在世上活一遭,见过真龙,何等荣幸?死亦圆满了。可他是官员,不能只想这些,他得尽快把情况了解透彻,然后上报。
“这件事必须马上上报,现在最重要的有两件事,”安子健皱着眉,对还处在惊惧中的郑放道,“一,排查所有河道看看还有没有那样的石头。二,把那龙石,弄上京。”
郑放忙不迭的点头,精神还是有些恍然的道:“接连出现了两桩这样的祥瑞之象,是得必须马上上报朝廷。”
两桩?安子健猛然想起来,还有二月二十一日那府城那千只报喜的喜鹊。
那是给田家的那个新生儿报喜
安子健心里一跳,死死盯着郑放问:“挖出龙石的地方,具体是哪里?”
“还不太清楚”郑放慢了一步,想到些事情,他惊出一身冷汗,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吼着负责看护河道的人过来。
“你确定?”郑放差点跳起来。
回话的人被吓了一跳,不敢确定的道:“那,那容人下去查查册子?”
郑放越过他看向前方:“不用查了。”
那边匆匆走来几个人。
郑放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想避开,但还是站住了。
“大人,”来人匆匆拱手向他行礼,一脸的急迫溢于言表,没容郑放话,又道:“御史安大人可在簇?”
还是头一次看到田大老爷这样失态,他可是有个二品大员的弟弟,侄女更是宠妃,子侄,旁支,在外为官的不在少数,且,家产丰厚。
郑放多看了他几眼,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在里面。”
田大老爷一供手,抢先一步进去了。